谢君楼没料到燕明殊会掉眼泪,手微微抖了一下,便伸出了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眼泪,他心里更是难过。
阿若蓝和卓尔见到这样的情景,都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殿内便只剩下燕明殊和谢君楼了,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是谁也不觉得尴尬,便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满足的。
燕明殊瞧见谢君楼的下巴生了胡茬,眼下也有了淡淡的乌青,她心里顿时就难过得不行,哑声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两天了,昨个儿夜里发了高烧,找了天机来,幸好你没事。”
谢君楼心疼地看着燕明殊,嗓音也哑了很多,被他给克制住了,但是燕明殊还是能听得出其中的颤抖之意。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一点一点地喂燕明殊喝了下去。
“没有告诉渊儿吧”
燕明殊喝了一点温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谢君楼摇了摇头:“怕他担心,没有告诉他。”
要是让燕明渊知道的话,他定然是日夜不离的守着,便很容易被漠北这边发现,到时候就说不过去了。
燕明殊躺在谢君楼怀中看他,纵然是戴着人皮面具,他脸上的疲惫也掩饰不住,她心疼地问:“你是不是也两天没合眼了”
久久没有听到谢君楼的声音,燕明殊心里更是难过了,她知道,他是难以开口,怕开口了,她会更难过。
可他不说,也是等于默认了,燕明殊一样会难过,眼睛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
“好姑娘,莫要再哭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谢君楼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出生名门贵族的公子哥儿,从来都是嚣张霸道的一个人,最不擅长的便是哄女孩儿了,什么时候这般手足无措过。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在姑娘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输了,像是天生来的反应,在她的眼泪下,他从来都是主动示弱的那一方。
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她掉眼泪了,他便是错的那一方。
对他的宝贝七七,他从无原则和底线可言。
“阿布思雅呢”燕明殊转移了话题。
一提起阿布思雅这个女人,谢君楼便抿紧了嘴唇,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怒火,都要落在这个贱人的身上了。
他难掩心中的怒气:“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出宫了,若不是这里是漠北王宫,我定将她碎尸万断。”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他都舍不得让他掉一根头发,可是这里,屡次遭到暗害也就罢了,竟然被人给砍伤了。
谢君楼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啊
要不是这里是漠北,要不是知道燕明殊的打算,不肯让她的算计功亏一篑,只怕他早就要杀到六王府,将那个可恨的女人千刀万剐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的命,先留着。”燕明殊轻轻地笑了一下,脸色依然苍白。
谢君楼把她的手放在手里揉着,温柔地说:“我都舍不得动的女孩儿,让别人欺负了去,我若是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便不是谢君楼了。”
他这个人,年少时就张扬邪肆惯了,在长安城里,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他身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