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醺的时候,萧夜辰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他这一晚上,已经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了,现在心里烦得不行。
重华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太监提着两盏微弱的宫灯,立在一侧,安公公弯腰同萧夜辰行礼:“太子殿下,陛下召见。”
“父皇终于要见我了”
萧夜辰脸色的焦躁之色终于少了许多,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父皇召见我时,有没有说什么”
安公公点头哈腰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天威难测,老奴不敢随意揣测,不过皇后娘娘去了一趟,殿下您还是快些去吧。”
萧夜辰眼底的希冀之光,忽然就灰暗下去了,任由安公公将自己从地上扶起。
去紫宸殿的路并不远,可萧夜辰却觉得,自己走了几个时辰,满心忐忑不安,内心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看到面前灯火通明的紫宸殿,萧夜辰想抬脚迈进去,却觉得自己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动。
安公公站在原地不动,朝着太子说:“太子殿下,进去吧,皇上该等急了。”
萧夜辰点了点头,抬脚走入了殿内,看到坐在龙椅上的那抹明黄色身影,直直地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
文和帝许久都没有开口,一直处理着案桌上新送来的奏折,久到萧夜辰都觉得他不会开口了,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直到终于将一封,请求嘉奖太子的奏折处理完,文和帝这才抬头看向了萧夜辰,摆了摆手:“起来吧。”
萧夜辰却不敢起身,急忙开口:“父皇,儿臣并没有结党营私,之所以召集大臣们去醉骨楼,是为了是为了”
文和帝慢慢地说了下去:“是为了商量一个对策,以保全你的太子之位。”
“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萧夜辰现在满心都是惶恐,匍匐在地上,怎么解释都解释不好了,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文和帝并不需要萧夜辰认错,他兀自嗓音清明的开口:“你虽然不是朕最爱的儿子,却是朕的嫡长子,朕对你,自是寄予厚望的。”
“宫学太傅教你的道理,是如何为君,如何爱护天下百姓,可是你自从当了太子之后,你都干了什么”
“你看看这些弹劾你的奏折”
文和帝失望的看着萧夜辰,将案桌上的那一叠奏折,甩到了萧夜辰面前。
萧夜辰难以置信地看完那些奏折,更加无颜面对文和帝:“这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都知错”
他当上太子之后,急着在朝廷安插自己的心腹,连科举考试都安插自己的人,皇帝当时,并没有发现。
所以,萧夜辰的行为就越发不知收敛,又听从高家的怂恿,想要铲除谢家和戚家,如此急功近利,并非是为君之道。
文和帝那失望悲愤的声音,朝着萧夜辰头顶砸了下去:“你安插自己的人,从乡试一路到了殿试,朕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谁知道,你竟然打起戚家和谢家的主意,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更没有你这个太子”
文和帝在位十几年了,萧夜辰也有二十岁出头了,当年那场夺嫡之战爆发时,萧夜辰才不过七八岁,也被那些皇子视为眼中钉。
要是没有戚家和谢家,萧夜辰早在当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