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呀,今天发现了一件怪事。”沈媚便说起房屋被人翻着过,皱眉道,“说也奇怪,东西都没丢,倒是盒子里的药粉被人动了手脚,相公,药粉虽然香喷喷的,像极了女子们寻常用的胭脂水粉,只不过嘛,它可不是好东西,含有毒药粉呢。”
刘水秀原本得意,此刻闻言不禁脸色一僵,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沈媚不理会她,只是一本正经地对凌绍说道:“当时相公也瞧见了,在临走之时,妹妹将药盒子给我。凭着她的性子,这东西能用吗?医师离开前,我还特意问过。他说里面是用特殊的药草磨成粉,掺杂在正常的脂粉中,一般人用了,脸庞立刻会溃烂,变成丑八怪呢。”
筷子不觉手中落在桌上,见到众人诧异的目光,刘水秀连忙掩饰住心中的慌张,“净胡说八道,你哪有妹妹?”
“我当然有啊,只不过嘛,同父异母,相公也见过的。”
这是事实,凌绍用力地点头,“她有个妹妹,只不过,为人很是刁蛮。性格嘛,和娘子大大为不同。无理取闹,一肚子坏水。”
刘水秀的脸白的像纸,慌慌张张地起身,双手不禁抚上脸庞。白粉细腻清香,她忍不住往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甚至手臂上也抹了。
最后见皮肤并未变得光滑,一气之下,就将剩下的大半盒,倒入了屋后的溪水中,粉中有毒?想想浑身颤抖。
“秀妹妹,你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太好呀。”沈媚满脸关切,刘水秀厌烦至极,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冲到厨房里,打了满满的一盆水,掬起后直往脸上扑,对宋三娘的呼唤声也充耳不闻。
“这小丫头,好好的吃着饭,跑到厨房去做什么?别说什么,吃饭吧!”宋三娘不耐烦,待到吃饱饭后让沈媚收拾着桌子,自己出门溜达。
凌绍不知为何沈媚提到脂粉,更不知刘水秀为何神色慌张,娘子如今的话真真假假,奇奇怪怪的,最为奇怪的是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见她心甘情愿,倒也放下心,只是颇为不解,上前低声问道:“她真的送了一瓶有毒的脂粉吗?为何不早早扔了啊?”
沈媚虽压低声音,又刻意只让刘水秀听见,“这不是太忙碌,忘记了嘛,哪曾想到,突然不翼而飞了呢。不过嘛,医师也说了,并非是剧毒。只要寻得淤泥敷在脸庞上,待到三天三夜后,身体里的毒自然会解的,相公放心,不会闹出人命!”
既是如此,凌绍也不再多问。
下午出门干活时,见到沈媚对自己似乎有不舍之意,便试探地问起要不要随他一起上山。
沈媚不想再闷闷的呆在房中,自然不住地点头。
整个下午,凌绍背上弓箭,带上斧头,打猎,砍树,劈柴,忙得不亦乐乎,沈媚想要帮忙,奈何力弱反倒碍事,被他按坐在一截树墩上。
林子格外幽静,脚下厚重的落叶的沙沙声传来。凌绍干得热火朝天,索性光着膀子。许是常年打猎的缘故,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身形挺拔,力大无穷。
这样的男人,或许不能给她大福大贵,衣食住行总不必担心的,比起尔虞我诈的宅府里的斗争,如今的她,倒喜欢上了这种与世无争,安宁的生活。
虽说如今家中刘水秀着实讨厌,可她毕竟是个大姑娘,早晚嫁人。
宋三娘耳根子软,没有刘水秀的挑拨,自己又真心对待,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待到报了前世的大仇,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