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在外人看来她和沈柔是姐妹,落到这步田地,不单单只是妹妹一人的错。
“娘子。”凌绍大步进来,突然从后面掏出一个面具,摇着咧嘴大笑的猴子直晃,“娘子,好玩吗?”
沈媚无奈地偏过一旁,“别闹!”
“娘子,你别不开心嘛!”他扶着沈媚的肩膀按在椅子坐下,“往先我在乡下时曾经见过一位老实巴交的姑娘被一位村里的恶霸骚扰。姑娘的性子烈,不曾讨得半点便宜,之后恶霸便在村里散步流言,众人纷纷地指责她水性杨花,最后受不住流言投湖自尽,如今恶霸倒生活的好好的!”
“你想说什么?”沈媚耳畔嗡嗡直响,哪有心情听故事。
“我的意思是不要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反正无论何时我都相信你。”
“是呀,有些人心理阴暗见不得旁人好,说不定嫉妒姑娘的为人才肆意地诽谤!”
两人在一旁劝说,沈媚的心情好了些许。
死者为大,今日头七,沈媚带着姹紫来到破庙。
寒风萧萧,庙里颓败,半面墙已经坍塌,神像金身早已经破裂,四周结满蜘蛛网,破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正中间停着的棺椁更加添了几分忧伤。
继母蓬头垢面,呆呆地靠在棺椁上,嘴唇干裂,眼睛无神。
沈媚微微地抬头,姹紫会意后立刻上前,从篮子里拿出馒头,“大娘,吃点馒头垫垫肚子吧。”
转过头来,一见到沈媚披马戴孝,她顿时像发狂的野兽猛地冲了下来,想要将身上的衣裳拽下来。
“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她?以后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哈哈哈!”死命地拉着她,冲着沈媚喊叫。
当着她的面,沈媚将头上的麻衣麻巾扯下来,继母的狂躁的心才渐渐地平复。
砰的一声,她起身拼命将两人赶走,重重地将门关上,口中嘎嘎直叫,几日来声音早已经哭哑。
外面想起铃铃的马车的声音,县令回来后看见女儿呆在院中以及紧紧关闭的门,他叹了口气才上前敲门。
门被打开后,身后跟来帮忙的几人将棺椁抬上车。继母一直扶着棺椁上了板车,在县令转身欲走时,沈媚忍不住微微哽咽。
县令的脚步一顿,好似有千言万语,嘱咐了下人几句,他们先驾着车走远。
沈媚愕然,本以为父亲不会再理会自己,见到他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
“这是白家的小姐赠送的银子,说要将女儿风光大葬。”在沈媚愕然的眼神中,县令看也不看地丢在一旁。抖落的包袱中,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
他蹲下双手捂着脸庞,“再多的银两也换不回我的女儿!”
“父亲,女儿所言没有半句谎言,当时在皇宫里……”
县令立刻抬手,“别再说下去!”
如今看来都是他们的错。
“柔儿在府中一向任性,小时候她争强好胜,处处想要拔尖,毕竟年龄小,我们只想着先顺着让着她,待到长大自然会懂事的。谁知道……要怪就怪我吧,当年不该听从挑唆,纵容得她无法无天才有今日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