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无人呼吁白依依居然来到城外。玉珠用手帕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透过手帕感知着脉搏,之后飞快写下方子。
如此的熟练,问一旁的姹紫,“白依依居然懂医术?”
姹紫如何得知,思索片刻,“倒是曾有耳闻,几日前遍请名医时偶尔听人提起过,有些名医会在世家的公子小姐里容授课,说不定白依依也是其中的徒弟。”
即使如此但也好解释,沈媚谢过医师多日来的辛劳。
“难民们的药资容宽限些时日,待到手上有了银子必然会送过来。”
他直摆手,“罢了,不必再提。”面色涌起惭愧之色。
几日来看过的病人不下几百,如此多的银子让沈媚一人掏,他着实心中难安。
“我行医一辈子,哎,如今的惨况虽比不上往年的灾荒,可在近十余年来还是首次,算是尽我的一些绵薄之力帮助难民吧,告辞了!”
说罢他拱手离去,走到白依依旁边时稍稍驻足,见她的方子写得利落,差使前去的徒弟悄悄归来附耳说了几句。
“长江后浪推前浪牙!”他捊着胡须,迈着方步放心离开。
“照此说来,白依依的医术不差啦。”
沈媚立在原地默然半晌,她不辞辛劳,如今阳光猛烈,置身于玉珠撑着一把伞下,眉目温和,唇角含笑。
几月不见脸庞更为白皙,面容消瘦,显得眼睛大而清亮。
“主子,她是不是要找的秦姑娘?”姹紫扯着沈媚的袖子。
不远处一株病歪歪的枣树下有位女子的身影,从侧面看来好似正在低头刺绣。沈媚顾不上白依依,立刻赶上前去时。
正是秦彩儿。
“秦姑娘,你让我一顿好找!”
沈媚感激地上前,紧握住她的骨瘦如柴的双手。
“姑娘真是客气!”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群,“这两日若非是你,我们还要淋雨呢。”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垫在地上,示意沈媚坐下。
手帕上的刺绣精美,手中绣布上的云彩更是洁白无瑕,沈媚连连地惊叹道:“秦姑娘果然是好针法。”
伸手细细地摩挲着,有些爱不释手。
“过奖了,不过是绣的时间长,习惯而已。”她笑意盈盈,面色温和像个长辈,没有丝毫的架子,为人又谦逊。
突然见到绣布上有只彩色的蝴蝶,扬起的大翅膀好似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的。翅膀有十余种颜色,难能可贵的是两只翅膀一模一样。
难怪她的眼睛灵动大而明亮,怕是日日刺绣练就出来的。
沈媚歪着头盯着她绣布上的蝴蝶,隐隐好似有几分眼熟,喃喃地说道:“谁的手腕上会有常常会有一只蝴蝶呢?”
“手腕上绣有蝴蝶?”
闻言秦彩儿忽地一愣,针尖不小心刺入指腹,疼得微微地皱眉,低声问道,“你认识的人当中有人袖口缝着一只花蝴蝶?”
“我想起来了。”
经她一提醒,沈媚脑海中很快的闪过蓝玉的面庞。
就是她,不论何时隐隐的有只蝴蝶,只说自己像蝴蝶一般渺小微不足道,对世事又无能为力,所以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