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支支吾吾,“有些人追赶至寺庙,说将军府里不太平,老夫人心慌慌,急匆匆地求签后立刻赶回来。”
府中静悄悄的,甚至死气沉沉。
“哪里不太平呢?”
“怕是有人觉得姑娘的到来或许会引起波动吧。”沈媚恍然,感激送走秋菊。
回到院子。一如既往安宁祥和,正是离去前的模样,见到一个女子坐在桌边垂眸落泪。一袭浅绿的衣衫,衬托得面庞憔悴。
正是阿绿,手中抚摸着如羊脂般的玉佩,好似是父亲赠送的。
作为将军的亲信,他的父亲随同凌绍一同出征,阿绿孤零零地,更显得屋子大得幽寂。
沈媚悄悄地放下帘子,来到隔壁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面果然发现安安静静躺着的一封信,是凌绍熟悉的字迹。
兰花长长的叶子微微垂下,在轻风中摇曳。脑海中想起之前和凌绍依偎在一起处的情景样子。
“这一路上我们经历了秋雨烈日,经历了狂风,餐风露宿,周遭不是将军府的繁华,更没有皇宫的巍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连绵起伏的山丘,还有身后的无数的士兵,他们个个激情澎湃,誓要与家国共存亡,多日来,心中燃着的一团火依旧时时在激荡。娘子,我渐渐能体会到父亲的骄傲,父亲的执着,就像我曾经在村子里时。每日把我叫醒的并非是公鸡的啼叫声,隐隐当中好是有种特殊的号角声,说不定是军号,一直渗透在我的血液中,今日是命中注定的,等我的好消息。”
沈媚依稀记得凌绍骑上高头大马时的伟岸的身影,那一刻和多年之前的凌绍相比,绝非一人。
他蜕变啦,不再是窝在小山沟里的狭隘胸的猎户,成为胸怀天下大将,只不过自己……
深深庭院中,海棠树开出灿烂的花朵。
将军府的花园里。
将军和夫人互相搀扶着。小路狭窄道路曲折,整个花园区错落有致,亭台,楼阁,花圃一应俱全。
望着园子里精心培育的花朵,将军坐在长凳上,“你早就知道?”
老夫人正数着有几种菊花,听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神色不自然,“你说什么?”
“城外的灾民!你每次归来都说灾民安置良好,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沈媚是妇道人家,心中有着妇人之仁,灾民千里奔波,颠沛流离,原本状况堪忧,再者人数众多,能有一口饱饭,能有栖身之所已经是万幸。”
将军顿时震惊,松开手中的花洒不可思议地望着夫人。
被他盯得不自在,老夫人疑惑道:“你为何这样怪异的看着我?”
“夫人,灾民也是人啊。”
他不敢相信夫人会说出冷酷无情的话,神色震惊。
老夫人眨了眨眼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可是你已经明白了,再说了,朝中有文武百官,又何需你来出头呢,这些日子沈媚在外面四下活动,我想用不了多久,皇上得知自然会接过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指望皇帝难于登天,现在被一叶障目,还以为外面歌舞升平,哪里想到会有无数的灾民受苦受难。”
老夫人深感不安,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将军府一定会尽全力帮助灾民的,至于其他超过能力范围,将军还是别去招惹皇帝。”
原先隐有责备之色,渐渐地收回转变的无奈,将军喟叹,“你是为了我着想才将消息隐瞒,可是太糊涂了,时间拖得越久,期间闹出人命,我们心中难安呀!”
“将军,绍儿已经征战沙场了,我不希望将军府惹怒皇帝,到那时候……”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要死也死于泰山,我不会让前线战死的将士的在世的亲人依然受苦,皇帝及所有的人则无动于衷,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