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沮丧回到柜台后面,呆滞的眼睛悔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偶尔被惊动时,却是对面马车的车夫长长的吁声,眼中的光亮又立刻暗淡。
明州县衙后院。
吴淑琴令人收拾年前府中四处悬挂起来的灯笼。
早春的梅花竞相开放,将院子布置一新后,等待约好的几位女客前来赏梅。县令从旁经过,见她摆满果品皱着眉头,“你又在为女儿的亲事忙碌?”
自打小女儿从京城回来之后,一年的时间,夫人不下十余次大摆宴席宴请众人,向人打听出众的年轻男子。
好端端的县令夫人,倒越发有红娘的气质,县令只觉有失身份。桃花灿烂,映照着她的红润脸庞。
“老爷,前两日晚上妾身做了个梦,梦见女儿凤冠霞帔,而我们的女婿则高大英俊,家世显赫,想来正是日夜拜求的皇母娘娘显灵,托的好预兆,这不连今天的日子也选得好,暖和的天气,看来八成女儿的事情有着落了。”
夫人每次信心满满,他早已经见怪不怪。见她眼中的狂热,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丝毫不理会,兴致勃勃检测是否有遗漏。
丫鬟快步穿过花丛,匆匆小跑着上前,将手中的拜帖交给她,“夫人,外面来了一辆马车,说是从京城来的,主人姓白,之前曾与二小姐有过几面之缘,特意赶来同夫人商议要事。”
白府?女儿回来之后说起尚书府的繁华,一年来几乎念念不忘,画像与白家的长子倒是有些相像,长得俊朗不凡。
难道前几日王母娘娘预示的便是这段姻缘?
她喜不自胜,“好,去会会。”
“可是夫人准备宴请的宾客呢?”
“什么宾客,就说我今日有急事,先把人拦下。”
自从刺史家悔婚交恶之后,女儿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且去了趟京城后眼界更高,说沈媚嫁入大户人家做了二少奶奶,她不甘愿留在小小的明州城。
若非县令不许,早已经留在京城,如今既有男子上门来,说不定女儿亲事很快有转机呢。她盘算着来到大门口。
蓝绿色的马车异常的耀眼,高大健壮的马匹精精神神,如此华美的车辆,其中的主人也必然不凡,顿时眼中闪着光,小跑着上前,“敢问公子可认识小女?”
“是的,我们曾有几面之缘,还有今日之事着实的唐突。门口不是说话之地,请夫人上车,我们寻一处安静的所在慢慢商谈。”
正合她意。
只是略为失望的是身边的男子并非是画中人。满面络腮胡子,圆脸小眼睛透着一丝凶光。
见到她打量,连忙收起严肃,挤起笑容,“我家公子就在府中等候。”
她微微松了口气,道路渐渐颠簸时不禁掀开帘子,顿时脸色微变,“为何到了城郊?”那人不知何时手中包抓着剑,闭着眼睛头后仰着。
吴淑琴心中越发慌张,更觉得身旁的男子看着面相不像好人,“停,车快停车!”她刚喊叫,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人昏迷过去。
对面酒楼爆满已是常态。之前积蓄的名气,人人相传的口碑,每日里马车络绎不绝,来往的权贵们对沈媚的酒楼不屑一顾,眼神透着丝丝的鄙夷。
也不在乎,专心以价格取胜,她重新设计了一番,加了五张桌子。
菜价低廉,多了不少拥踅,且处在四通八达的街道口,两间酒楼像是一朵并生的双生花,吸引住食客的注意。
一时之间倒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