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叹气,深深看了眼女儿,脸色凝重地放下帘子。待到马车渐渐驶入人潮中,沈媚心中着实担忧。
忽然身后有悠悠的凉风吹来,便低下头转身往酒楼走去,却被秦琼伸出的扇子拦住,“县太爷回家啦?”
“是的。”
他长长地哦了声,突然压低声音,“我看身旁的夫人神情不对呀。”
“她困了,所以闭着眼睛。”沈媚无力答道。
“可是刚刚不久前,还见她大声喧哗!”
“你知道!”沈媚回头横了眼。难怪几日来好似屋顶上有声音呢,忙忙碌碌之间都不曾注意。
原来是他。
“没办法呀。我看你独自应付不过来,原本想伸手帮忙又不便露面,想知道她为何会发狂吗?”
“我知道。”沈媚冷冷地说道,并不以为然。
“可知道手中的药物从何来吗?”
眼睛倏地变亮,她急问道:“哪里?”
秦琼低低咳嗽了一声,摸了摸喉咙,“说太久话啦,好像口渴了。”
连忙为他斟酒,正是之前九娘赠送。
“果然是好酒呀,九娘真是偏心,送你的酒也略胜一筹。”
“你也知道九娘!”
沈媚怔怔愣在原地,好似一切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该说了。”她顿时板着脸冷冷说道,“你们秦楼的人都如此好奇,喜欢打探她人的隐私吗?”
好似在他面前透明的像是一只虾,藏不住任何心思。
“当然不是啦,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许多事情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对于竞争对手,你们也是不为不遗余力。”
他淡淡的一笑,“我们两人定位不同,何来对手呢?我只是出于关心,当然更是朋友。”
“别再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
“天香楼有一处地方被围墙遮挡,那儿有座阁楼。”对天香楼的构造她不感兴趣,胡乱喝着酒,直到秦琼说起吴淑琴曾和白依依会面。
“当时她们以为阁楼绝对安全,寻常不会有人经过,我当日恰巧正在阁楼顶上,她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药是白依依配的,会使人疯疯癫癫,之前无人试用过,到底如何谁也不知。
“解药呢?”想想一路上父亲定会心力交瘁,心中燃起期望。
“没有解药。白依依亲口说的,其实她们的目标是你。”
她苦笑道:“除了我还会有谁?可是父亲……”
“放心吧,我已经派了两人一路跟随,途中若是出了意外,他们自然会保护,让县令平平安安回到县衙。既然是自己调配的药物,指不定会有办法的,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几十年,说不定会慢慢好转呢。”
沈媚神色黯然,她虽恨吴淑琴,不曾想到落到疯癫的结局。
秦琼收起扇子满脸严肃,“你既为她担忧,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当时你警觉,喝下药发疯发狂的就是你。”
说话间秦彩儿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知道今日县令携夫人回明州,未免有矛盾早早躲开,哪知道刚回来便听见门外的伙计谈论的怪事。
她顿时冲了进来,紧抓住沈媚手臂,“他们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