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兵拱大将(一)(2 / 2)

韩蟒非常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不得不承认,韩蟒吃东西是真的干净,也难怪,他的祖先就曾经为吃饭而发愁,更莫要说这个求生的本能,在基因中传承了万载,早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韩蟒吃夜宵,那是吃舒服了,吃爽了,那些老百姓们,该怎么办呢?

闽县本就贫瘠,韩蟒吃的越好,老百姓们吃的就越差,作为主将,理应像徐行那般,自己吃馒头咸菜,让战士们吃肉吃大饼。

可惜,韩蟒若是有这种心思,只怕是早就把闽县的内部实力翻了好几倍了。

要知道,聚少成多这个道理,不管是放在什么事上,都是非常适用的,尤其是贫瘠的土地,无非就是劳动力方面的问题。

若是能够让三万韩家军,加上闽县原本的守军,一起种田务农,不出两三年,田养肥了,粮食产量自然会有所提升,如此,不愁吃,不愁穿,老百姓们也会非常推崇韩家军,到时候张菲若是要强行攻城,只怕是会激起民愤。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就连人心,都是偏左的,更何况有目的性的善待,往往更容易得到回报。

夜已深了,韩家军大半已经休息了,这一趟,是闽县的原住守军负责夜间巡逻,不过,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巡逻,而是要让韩家军,付出代价。

闽县的守军不算多,去掉三万之数的韩家军,约莫只有五万不到,就算是先前没有被韩龙整合抽调,几乎也没有超过十万守军。

战斗力原本就弱的守军,甚至没有达到预备军的平均水平,纵然如此,他们也是一群心理素质非常高的战士,行伍生涯,让他们明白了生活的意义。

每一次侥幸存活,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绝命挑战,没有精锐的实力,那只是因为他们的资质差,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各方面都不行。

至少,在思维方面,他们就挺超前。

五万人左右的守军,打着小夜灯,来到了巡逻岗位,在确认了韩家军,几乎都已经是呼呼大睡的时候,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西大门的城楼小阁外。

现在,他们距离刺杀韩蟒,就只有两步。

第一步,用脚踢开阁楼的门。

第二步,直奔韩蟒,朝他杀去。

因为韩家军都在睡觉,本质上,闽县守军并不会把怨念集中到任何一个韩家军的战士身上,真正让他们不得不反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三两天就要吃一次大餐,完全不顾兵卒感受的韩蟒。

作为诸将,作为名义上的闽县统治者,他应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而并非沉迷于酱肘子的快乐之中,虽然酱肘子,确实是无比的快乐。

但是吃货,在战场上,真正值得垂涎的,不是美食,而是敌人的首级,斩首一个敌人,意味着加官进爵,缴获资源,以战养战最大的好处,就是即时战斗,即时享受。

不过,作为韩家一门的嫡传子弟,韩蟒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离开了大哥韩龙之后,到底有没有按照要求,尽心尽责的守护闽县,再者就是,到底有没有,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韩将军,对不住了!”

伴随着领头的千夫长,一脚踹开了木门,十几人,纷纷涌入帐中,前面的几个人,都是千夫长级别的中高级军官,他们对着那个侧卧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就是一顿乱砍。

带着血迹的扑风刀,象征着一种抗争的手段,抒发的是战士们数月来的受压迫的弱小心灵。

在此刻,韩蟒死了,他的首级,被其中一位千夫长砍下,紧接着,他们要用韩蟒的首级,来换取张菲军的入城为主。

至于那些不服从的韩家军,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了,还是留给张菲发落,比较合适。

韩蟒的首级,被那位千夫长装在了一个黑色布袋中,接下来,他们要快马加鞭,争取在夜间,让闽县成为张菲的地盘。

而他们这些守军,则是作为原住民,一次性投入张菲的麾下。

其实,这些人哪里会去思考,谁来当主子,只要自己过的好,就不可能发生兵变,如此,主子的生活,就过得安稳,反之,若是这些人觉得,自己的生活,明显不算是等价交易的时候,就会想着如何除掉自己的主子。

换而言之,不称心,就会弑君。

当然,韩蟒并没有资格为君,他只是一个韩龙在闽县的代表罢了。

一人一马,火速奔驰来到了张菲的大营,那千夫长,左手牵着马绳,右手拿着黑色小布袋,心里面想着的,只有一件事。

“闽县北军二营千夫长,吕潜,拜见张将军。”

千夫长并没有说太多,在通报之后,被人带到了张菲的大营内,眼看张菲已经是深夜了,却依然在看卷宗,处理政务,吕潜只是觉得,张菲接下来的成功,应该是必然,正如同韩蟒这种只懂得贪图逸乐的废物,必然会失败一样。

“吕将官,你不在瞭望台上,好好守城,莫非是来投靠我的?”

张菲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有些轻蔑,虽然他对于这种投降的人,一般都是很鄙夷的,人活一世,在于忠义为先,背信弃义之人,真的是最下等的人。

不过,既然吕潜是深夜前来,只怕是有重要的事要透露给自己,与其说些狠话,逼他上绝路,倒不如先利用完了,再杀也不迟。

“张将军勇武,吕某早就仰慕已久。”

“先前各为其主,还希望张将军莫要怪罪。”

说罢,吕潜打开了黑布袋,吕潜声称,这是韩蟒的首级,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所以先反水,后来投奔。

这种血腥的场面,在太平盛世看来,确实是有种天理沦丧的感觉,不过在乱世之中,易子相食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不用说反水投降,外带一颗前任老板的首级来聊表诚意。

只是,这个诚意未免也太真诚了,一时间,让张菲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耍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子献头?”

张菲听着吕潜说了一番话,大概就是讲述韩蟒在来到闽县后也没有几个月,就已经把老百姓们弄的天昏地暗,苦恼不已,只是人微言轻,那韩蟒一家独大,老百姓们,真的是苦不堪言。

所以,吕潜等人那是真正的看不下去了,选择做这种背主投敌之事,从一个战士的立场来看,韩蟒是将军,还是级别非常高的守城主将,要知道,将在外,军令或有不受,守城主将,是可以自主招募兵马的,只要是有特许,哪怕边关的军队,要远超正规军的标准配置,也不算破规。

“像你这样的做法,是属于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张菲眯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可能会让吕潜那脆弱的小心灵崩溃,事实上,在这些人打算杀韩蟒的时候,就注定会走到这一步,也深知,张菲是那种非常有原则性的人,可是,凡事都有五五对分。

做,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功。

不做,那就是百分之百必然失败。

“莫将知道,韩蟒这种人,任凭是谁来,都会忍不住的,杀主将这种事,意味着我的行伍生涯,就此结束,可是某将还是希望,张将军可以入主闽县,代替韩蟒,若是真的如此,哪怕韩某粉身碎骨,也是黄泉路上笑着走!”

吕潜说的是义正言辞,只是,张菲会不会在乎,那是另外一回事。

“三将军,堤防有诈!”

严妍是张菲的近卫,他对于吕潜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一百个不放心,一百个不安心,哪里会有一个小兵,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自己的将军,然后来一招无法确定是不是公子献头的招式。

诚如当年,荆轲刺秦王,图穷匕见。

很多危险,是潜在于最深处的黑暗中,等到发觉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深陷泥潭中的人,往往必死无疑。

严妍害怕张菲一意孤行,所以特意提醒。

“实在要去,那就点兵破城,更要带上玄家兄弟,多个篱笆多个桩,就算有诈,趁着夜色,我们偷袭一波,折返回来,也不存在什么明显的损失。”

严妍的这个说法,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冒险终究是冒险,如果真的有诈,那么被突袭反击一波,肯定是要损兵折将的,至于明显与否,那是要看主将的心态,和副将的战场综合能力,到底够不够强大。

“好,即刻点兵,直奔闽县西大门!”

张菲,选择了相信,吕潜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于后续到底鹿死谁手,那还是未知数。

玄家兄弟,本就是那种精力充沛,而且忧国忧民的人,这种在外征战的情况,迫使他们无法入睡,其实算不上失眠,只是不敢深度睡眠,因为一旦深度睡眠,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就会慢人一步,加上被强制唤醒,那种想睡觉,却不能睡觉,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感觉,是用语言很难形容出来的,唯独是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痛苦。

“兄弟们,速速开门,张将军已在城下!”

闽县守军已经是占据了西大门各个据点,所以一声令下就直接开门,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那些在军营里面休息的韩家军,依然是睡得很香,毕竟这数月来,他们一直是以一种人上人的姿态去和闽县守军相处。

在相处过程中,他们发现,闽县的守军,因为当地的资源匮乏,所以就好像是乞丐一样,有什么残羹剩饭,那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很多时候,吃完的肉,不管是猪肉,羊肉,被啃干净的骨头,还会再熬汤,这个汤,在韩家军看来,就是他们赏赐给闽县守军的好宝贝。

那些守军也非常乐意吃残羹剩饭,毕竟骨肉汤再不济,也要比青菜叶子好吃。

或许大多数人看来,这是一种耻辱,但是事实情况就是,很多人都会为了生存,而放下身段,学会将就,迁就,顺风借势,不丢人。

至于尊严?

尊严,是王侯将相才有资格拥有的奢侈品,与普通人,毫无干系!

看着这些喝汤还不忘记感恩戴德的守军,韩家军就好像是在看一群没骨头的孬种。

“同为军人,我们吃肉,他们只配喝汤,竟然还不反抗,还笑嘻嘻的说谢谢。”

“一群窝囊废罢了,只配被我们踩在脚下。”

事实上,韩家军自从韩龙瓜分了三韩县后,就变味了,昔年绝对遵守行伍原则的精锐战士们,疏于训练,疲于奔命,老一辈的韩家人,都已经退休,那些新一辈的韩家人,傲气太重,不易管理,常常在内部发生矛盾,甚至是冲突。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韩家军在这两年里,经过了新老交替,战斗力方面,都已经大打折扣,说难听点,一军只当是半军来用了。

“继雄,承雄,你二人分兵合围,从南北两个方向前进,直奔韩家军军营。”

玄家兄弟领了命令,各自分流出去五六千人,其余大部队,则是先行占据瞭望台。

此时的张菲,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惊是害怕其中依然有连环计。

喜是因为,他真正意义上的突破了僵持数月的西大门。

如此,那北方的水利工程,莫要说再推延半月,哪怕是再向后推延半年,一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本质上,所有的小细节,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

破城!

现在,张菲站在城楼上,背靠着城墙,目光所至,正是闽县的城中景象,可惜,夜深了,若是在白天,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这个时候,张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在张菲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同他说起的一个故事。

说着说,是叮嘱他的一些道理。

原来,刘关张三大家族,虽然在九州的其他区域,都有分流,特别是刘,张,都是大姓,遍布九州,那都不是稀奇。

只是关家或许相对来说少一些。

不过,这巴蜀一带的刘关张三大家族,和外面的同姓家族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兵人血脉。

相传,一万多年前,当时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名为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在延续到正中间,也就是两百年左右的时候,有一个人叫王莽,他篡夺了刘汉江山,自立为帝,他所创立的政权,则是被称之为新朝。

这个时候,一个叫刘秀的人,站在了世代的浪潮中心,他非常幸运,幸运到,可以召唤陨石来攻击王莽。

事实上,这王莽乃是当年,客星犯帝星,却被赤帝子刘季,斩杀的白蛇转世,或者用本作的设定来解释,就是王莽继承了白蛇犯赤帝的气运,所以中断了刘汉江山。

陨石攻击结束后,王莽被刘秀击败了,一个崭新的,具有浓烈的戏剧色彩的王朝,出现了。

史称东汉。

不过,在当时,刘秀所定的国号,就是汉,之所以分成西汉,东汉,乃是为了方便记录。

更因为两朝的首都所在,一个是西都长安,另一个是东都洛阳。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东汉也只是传承了两百多年。

在汉末时期,出现了很多面善心狠的人,比如说何进啊,十常侍啊,董卓啊,这些人,都是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坏得很,整天除了杀人害人,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失了气运,何进被十常侍所害,十常侍在董卓进京之后,也都死在了历史的车轮碾压。

一般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就是以董卓进入洛阳,屠杀百官作为汉末的计时点。

后来的三国乱世,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称之为朝代,蜀和吴,仅仅只是割据势力罢了,说好听一点,叫做汉家城池,见者有份,说难听点,就是裂土封王,实为贼也!

在蜀政权中,有三个人,是不可更换的存在。

其一,是大哥刘备,刘玄德,在本作中,一般爱称为图图,因为他有一对大耳朵。

其二,是二哥关羽,关云长,也是作者最为偏爱的汉末人物之一,一般后世神话他为武圣,或者关圣帝君。

其三,是三弟张飞,张益德,此人正是汉末时期,把丈八蛇矛转化成兵气,归入体内,变成血脉之力的巴蜀张家,开山鼻祖。

那么问题来了,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这些绝世神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答案,就藏在了王莽篡汉时期,那一颗被刘秀从星河召唤到九州大地上的陨石之中。

这三把绝世神兵,都是用天外陨铁所铸造而成,与九环金刀,六合银枪这些兵灵,都是同祖同源。

不过,人类的文明历史,非常悠久,特别是九州人的历史,最是悠久。

很多上古时期的故事,都已经无从考证。

所以铸造神兵,化为己用,成兵人血脉的故事,也几乎是没有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变成了口口相传的家族故事。

但是,一些异能者的常识性知识,为什么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尤其是这几十年来,很多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历史,都被人为抹去了,这其中奥妙,到底是因何而起,犹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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