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路秋白放在沙发上,找出了医药箱。受伤的地方在后背的肩胛骨处,穆清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把他的白衬衫揭开,身子往后面侧,血已经有些干了,伤口和衣服黏在一起,穆清只能用剪刀轻轻的剪开。
路秋白好像是疼的闷哼一声,像是在克制。穆清放轻动作,把伤口用酒精清理一下,她看着嵌在肉里的子弹头,接下来就是取弹了。
穆清拿出一把小镊子,“你忍着些。”镊子消过毒了,沿着子弹边镶进去,轻轻往外,这过程看着都疼,眼前的男人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在忍着,一声不吭,只是微微有些颤抖。
“啪嗒。”子弹壳脱落出来,落在铁盘里。穆清松了口气,开始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弄的穆清一身汗,终于包扎完了,穆清看着眼前紧闭双眸的赤着上身的男人却有些发难。
怎么办呢,现在不能跟路笙联系,怕这丫头担惊受怕,路妈妈又远在县城,其他人也靠不住,只能自己照顾他了。
穆清揉揉有些僵硬的脸,好人做到底,她打横把路秋白抱起来,轻轻放在她床上。
现在其他房间因为没人住,没有整理出来,路秋白受伤了,把人家扔在沙发上也过意不去。穆清给他盖上被子,估计因为伤口感染,夜里可能会发烧。
穆清找出一床被子,铺在床边的地上,这季节不是很冷,地上铺的还有地毯,她扯扯被子,就这样将就的睡过去。
一场惊心动魄后身体一放松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光照进卧室,床上的男人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挪挪身子,侧躺过来。身上的伤口有些疼,可是他并不在意。
他看着黑暗中床边地上那小小一团身影,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了呢。
早上,天已经大亮,穆清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脑子里复苏起昨夜的记忆,她赶紧起身看床上的男人的情况。
只见路秋白不知是热的还是怎的,脸竟有些红,穆清伸手探了探温度,有些烫,是发烧了。
昨夜不知道为什么睡的那么沉,忘了看路秋白的情况了,要是烧的高了只能进医院。现在这情况进了医院怎么也解释不清。
她拿出体温计,量了量,幸好,只是低烧,好好吃药应该能缓过来。
穆清找了盆凉水,把毛巾浸湿,替他擦露出来的皮肤,来物理降温。这样也不够,还要吃消炎药。
“唔。”路秋白好像是被她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了,眼神朦胧的看向她。
“清清。”
“你醒了?”穆清给他垫了个枕头,让他能靠的舒服些。
“伤口疼不疼,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烧的厉不厉害。”穆清一时有些着急,问了一堆问题。
只见路秋白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穆清有些无语,“你傻了?不会烧傻了吧?”
“没有。”路秋白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抿嘴笑了起来。“我还好。”
“你做的很好。”他声音有些虚弱,长长的睫毛有气无力的搭在眼睛上。
“把药喝了。”
穆清端着冲好的冲剂给他。
“你喂我吧。”
“嗯?”穆清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路秋白亮晶晶的眼神,自己没听错。
“你手没受伤吧?干嘛要我喂?”
她还不知道路笙她哥原来那么娇气呢。
路秋白像是有些委屈的慢慢伸出手接过碗,小口的吹着药,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却被呛的咳出声。
褐色的药汁撒出一些在身上,穆清刚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因为咳嗽扯到伤口,脸色有些发白。这样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反而让她有些不忍心苛责了。
穆清无奈的接过碗,替他擦了擦,“我喂你吧。”
只能说这兄妹俩完全是她的克星,把她的弱点拿捏的死死的。
喂过药后,穆清脸色有些严肃的坐在床边,她要开始商量正事了。
“怎么回事?”
路秋白垂下眼,知道穆清问的昨晚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敢下死手,也不怕被别人发现了。”
“路家的人?怕你争家产?”
路秋白点点头,提到那些人他眼神冷了几分,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一直觉得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没有理会过他们的小动作,结果反而让他们得寸进尺了。”
穆清抿了抿唇,这些她并不在乎,“还是要早些处理好,不然让路笙和阿姨知道又该担惊受怕了。”
路秋白歪歪头,听到她说的话,竟扯出一抹有些酸涩的笑容,“你那么在意她们啊。”
穆清看他的眼神有点像在看神经病,“那是你妹妹和你妈妈吧,你不在乎吗?”
路秋白有些哭笑不得,他抿抿嘴,其实他心里想问自己在她心里能占几分呢,有时候他也挺嫉妒路笙的,能肆无忌惮的享受穆清的照顾与在乎。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