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啊,不是你兄弟不地道,你说我要是在二师伯耳朵边,嘟囔两句,说你打趣他老人家,你猜他老人家……”</p>
嗐!</p>
赵文斌想起幼年在龙虎山学道时,给雷法无匹的周师叔支配的恐惧,忙不迭勾搭住某狗日的师弟肩膀。</p>
翻脸如翻书,</p>
一张毫不掩饰嫌弃的国字脸,秒变春光灿烂菊花脸。</p>
“大圣啊,咱师兄弟可是自幼在龙虎山修习道法,那关系比亲兄弟还亲!</p>
漫说一壶酒,你师兄就是请你喝一吨也不为过!”</p>
“斌哥啊……”</p>
见赵文斌服软,孙大圣遂即和颜悦色:“都是自家兄弟,搞什么一吨,半吨就好,半吨就好……”</p>
“不不不,必须一吨,不然你就是看不起你师兄……”</p>
“不要不要……”</p>
“要得要得……”</p>
凸-.-凸</p>
亲眼目睹某对‘兄弟情深’师兄弟。</p>
如何绵里藏针,暗戳戳你锤我一拳,我桶你一肘,彼此谦让中,约好明晚不醉不归。</p>
周正默默捂脸。</p>
如果可以,他真想给某对师兄弟一棒锤——</p>
“杨老,我有些事要去找父亲问询,我给您老留个电话,您什么需要炼药,就随时给我电话,我二四小时恭候!”</p>
“好好好……”</p>
“……”</p>
赵文斌伤势痊愈无碍,压在周正心上的一块石头安稳落下。</p>
随后和“赛华佗”杨颠寒暄几句,便和赵文斌孙大圣一起出了医疗副部长诊室。</p>
三人出来诊室,走过层层门禁,乘电梯,直上二八楼。</p>
出来二八层电梯。</p>
三人走过两道走廊,刷过层层门禁,来一转弯处,走廊尽头是间独间办公室。</p>
孙大圣和赵文斌止住脚步。</p>
“阿正!”</p>
孙大圣抬手一指走廊尽头独间办公室,看向站在他和赵文斌中间的周正。</p>
“那就是你家老爷子的办公室。督察署有规定,若我署长召见,我们不得随意去打到署长修行!我和斌哥就送你到这里了……”</p>
“嗯,对……”</p>
赵文斌同时看向周正:“你家老爷子虽是我和大圣的师门长辈,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督察署有督察署的规则,之前……”</p>
不等赵文斌继续说下去,</p>
孙大圣一步闪来,倏地揽住他肩旁,插科打诨道:“斌哥,咱兄弟好久没单练过了,去8楼练武室练练?”</p>
说着的同时,不忘暗中递给赵文斌‘师兄,你几个菜啊,就开始说醉话了’的眼神。</p>
赵文斌惊觉自己多言,忙不地勾搭住孙大圣肩头,朗笑道:“狗日的孙大圣练练就连连,老子还怕你不成……”</p>
于是,某‘兄弟情深’师兄弟,勾肩搭背,原路折返。</p>
“嗯?”</p>
周正望着赵文斌孙大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p>
知觉告诉他,孙大圣刚刚似乎是刻意打断赵文斌的话,他们有事情瞒着他。</p>
“或许是督察署的条例规定吧!”</p>
周正暗戳戳想了想,直到某对无良师兄弟走远,才洒然一笑,向走廊尽头独间办公室走去。</p>
蹬蹬蹬……安静的走廊,响起稳健的脚步声。</p>
“门没锁,进来吧!”</p>
周正来到门前,刚要抬手扣门,便听里面传出老父亲熟悉的声音。</p>
依言推开门。</p>
周正走进悬挂有‘副署长’门牌的办公室。</p>
入眼而来……</p>
是一间宽敞空旷得不像话的大堂。</p>
有多宽敞空旷?</p>
周正暗戳戳拿他小窝的客厅比较。</p>
这间办公室的大堂,保守估计能抵上他十个小窝客厅那么大……</p>
“阿正——”</p>
当周正踱步来到大堂中央,左右打量,想知道他老父亲到底身在何处。</p>
在大堂左侧一道看起来就厚重十足的木门中,倏地传出他老父亲的声音:“这里——”</p>
周正:\(;¬_¬)</p>
没记错的话。</p>
他刚才站在大门外,门内传来他老父亲的声音,让他觉得他老父亲只和他隔着一道门。</p>
敢情他和他老父亲,还特么隔着四五十米+一道一看就厚重感十足的木门?</p>
周正表示震精。</p>
这特么还是我在家中,给老母亲一瞪眼,就浑身哆嗦的老父亲?!</p>
我滴老父亲,嘛时候如此结棍——</p>
咔哧咔哧——</p>
在周正震精的目光中,只见那道厚重感十足的木门,发出一阵让他牙龈疼的声响,由左到右,缓缓敞开一道缝。</p>
遥遥望去。</p>
喔,卖糕的——</p>
周正登时抻脖瞪眼,傻在原地——</p>
那道单在视觉上就厚重感十足的木门,侧望去,得有一尺厚——</p>
作为【文斌传媒】前策划总监,周正写过不少家具广告的策划文案。</p>
根据那道木门繁杂的纹理来看,排除木碎压实板材(三合板,多合板)的可能,实木无疑。</p>
只侧望一眼。</p>
周正就粗略估算出,那道厚重感十足木门,得有三五吨重——</p>
三五吨重什么概念?</p>
他开的那辆奥迪a3才一吨半,那道木门重抵三辆奥迪a3——</p>
短暂惊愕后。</p>
周正朝木门开出的门缝快步走去,侧身走过一人宽门缝,他终于见到了自家老父亲。</p>
在这间陈列有各种书柜药柜、百多平的房间的露天阳台中。</p>
他家老父亲微阖着眼,盘膝坐在张蒲团上,左手放在右手掌心上,两手拇指轻触,形成一个小椭圆,自然轻放在盘坐的大腿上。</p>
嗯,这就是传说中道家的冥想术吧——</p>
周正如是想着,也不敢打扰自家老父亲冥想,轻手轻脚地走近老父亲。</p>
当周正挪移到自家老父亲两米处,</p>
咔哧咔哧……</p>
身后再次传来那听得他牙龈疼的声响,回身望去,那道厚重感十足的木门,竟自动合上。</p>
周正经过刚才的惊愕,也就见怪不怪,随之负手站在原地,打量自家老父亲。</p>
“阿正……”</p>
他家老父亲这时候缓缓睁开双眼,目中含笑,望向他,缓声道:“想通了?”</p>
“想通了!”</p>
周正乖巧地点了下头,目光从未如此刻坚定:“爸,我要修行,我要自己主宰我自己的命运!”</p>
“???”</p>
周元植一听懵了——</p>
他所谓的想通了,是觉着他家儿砸,要开始对小狐女展开‘死皮赖脸’攻势,会向他这个老父亲保证,尽快和那只憨憨小狐女结合——</p>
生子——</p>
这!</p>
他家儿砸,不按剧本走啊!</p>
“噢?”</p>
周元植面庞稍微抽搐了那么一下下。</p>
随之又漾起慈父笑,语重心长道:“阿正啊,作为你的老父亲,我很欣慰你有此想法和决心——</p>
但是吧!</p>
在没寻到适合你修行的功法前,你和小狐女尽快结合生子,才是生存王道啊!”</p>
“先不管啥王道不啥王道!”</p>
周正却洒然一笑,盘腿坐在他老父亲跟前,问出心中目前最好奇的一个问题:</p>
“爸,您老房间的那道木门少说三五吨重。</p>
我进来的时候,低头瞅了一眼,那道门下,可没有滑轮,它竟能自动开阖,是怎么个回事?”</p>
“噢……就这啊?!”</p>
周元植露出慈父笑。</p>
云淡风轻,目光深邃的对上自家儿砸的猎奇目光,似在说一间漫不经心的小事情。</p>
“那道门乃由中海督察署墨家弟子所铸,取自整棵万年杉木,经由天机阁传人在其上篆刻百道铭文法阵。”</p>
说着,周元植顿了顿,缓声道:“那道门看似三五吨重,经天机阁篆刻的百道铭文法阵的加持过,约莫有五十吨重吧……”</p>
草,一种植物。</p>
随着周元植话音落下,他家儿砸抻脖瞪眼砸,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牙关“嘚得得”,牙关里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p>
“爸,你别告诉我,那道门之所以自动开阖,是您老隔空横拉开阖的?”</p>
“不然呢?”</p>
周元植看着自家傻儿砸,不禁莞尔,轻描淡写道:“元神出窍施出的小力气罢了,比起你老父亲我所修的雷法,元神之力,不过小道耳!”</p>
呵了个呵呵——</p>
周正顿时悟了。</p>
他想他明白,他老父亲为嘛给‘赛华佗’杨颠称作——中海督察署法王了。</p>
难怪孙大圣搬出他家老父亲‘要挟’斌哥,斌哥会辣么孙子!</p>
他不禁脑补出一副斌哥对上他家老父亲的滑稽画面:</p>
斌哥一级买把铁剑出泉水,站去龙坑,面对终极风暴龙王,还未出剑,就于瑟瑟发抖中,给终极风暴龙王一巴掌呼死——</p>
不怪斌哥对他家老父亲太恐惧,只怪他家老父亲太怪物——</p>
换我,我也孙子——</p>
全程目睹孙大圣,一手飞剑,摧枯拉朽,诛杀三只五十年份蜘蛛妖女,</p>
到他家老父亲轻描淡写两句话,</p>
二者再次刷新了周正对修行者的认知高度。</p>
且对‘恐怖如斯’有了更深刻理解。</p>
最终。</p>
周正望向他家老父亲的目光中,除却憧憬,余下皆是坚定,缓缓对他家老父亲伏下身。</p>
“父亲,我不想将我的生存之道,寄托于只见过一面的涂幺幺身上,我的生存之道将由我自己主宰——”</p>
“无修行功法,不重要。请父亲教授我修行之法,修行之道,我要悟出属于我自己的修行之道!”</p>
“可——”</p>
周元植微微阖上眼,缓缓抬起松弛有度右掌,掌心缓缓贴在周正伏下的天灵盖。</p>
寂静房间中,随之氤氲屡屡道韵。</p>
阵阵虚无空灵声音响起:</p>
“远古先贤,于破败中悟道。吾儿有效仿远古先贤之志,吾心甚慰。吾辈修士,修行之道,本就逆天而行——”</p>
“吾辈修士,与天争,与天斗,何其快哉!”</p>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p>
“吾儿,自可与天争,与天斗,悟出吾儿的一!”</p>
轰——</p>
周正脑海中涌入海量关于修行之道,修行之法的知识碎片——</p>
心中所存,不过一念:</p>
“何为道?”</p>
“道为何?”</p>
“何为修行?”</p>
“修行为何?”</p>
倏地,</p>
周正福至心灵,突然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