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和叶天一战后,田柱仓皇远遁,九死生回到鬼谷剑坛。
那时的田沧海,虽然卧病在床,但却存有神智。看着自己面前身受重伤的爱徒,田沧海并没有丝毫的劝慰,而是冷言责斥他剑心不稳,误入歧途,责令他在宗门内思过悔改,禁止外出。
若是冥顽不宁,不思悔改,则革去他主剑宗少剑主的身份。
误入歧途。
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田沧海便不顾往日师徒之情,执意要责罚田枉。
甚至都没有让他养好伤势,就将他赶了出去。他不懂,这些清规戒律到底有什么意义。更不明白,为何在田沧海心中,自己还比不上鬼谷剑坛中最低贱的弟子。
堂堂主剑宗少剑主,说抹去就抹去,说责罚就责罚。
难不成,把我田枉当作逆来顺受的老狗了吗!田枉心中的怒火,终究是升腾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突然想起。昨天。
自己亲手一剑刺死田沧海的画面。
那一刻,在他心中的田沧海并非自己的救命恩师,而是一个无情无义、控制了自己人生的仇人!
当剑刃洞穿田沧海心脏的那一刻。
这个卧病在床多年的宗主大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手刃自己的爱徒,怎么都不能相信,田枉竟然会杀死自己!
万千不甘和仇怨,皆化作无声的怒吼,最终归于死寂。
田沧海毕竟是踏门境高手。
为了防止其死而不僵,田枉一剑一剑肢解了田沧海。
如今尘埃落定。
望着台阶之下茫茫然的人群和唾手可得的宗主之位
田柱心中没有丝毫的负担和罪恶感。唯有脱离田沧海控制后的激动和癫狂。"今天。"
"加冠于此,我田枉,便是这鬼谷剑坛唯一的主人!"
炉鼎无声的燃烧,鼎中木剑即将焚尽。田羡却并未出现。
大长老和田伯光等人都隐隐有些松懈。
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田雪痕就算是再心有不甘,在面对四位脱俗境高手时,也无能为力!
没有出手,合情合理就在此时。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落于炉鼎之上,将整个炉鼎轰得支离破碎。
香灰飞扬间,那柄烧的残缺的木剑掉落在地,仍未焚绝,逐渐熄灭。
-道人影,从台下人群中走出。丧服。轻剑。田羡
此时的他,双眼泛红,脸色肃穆。在他身后,叶天和田雪痕并立。
其后之人除了叶天之外,无一例外皆是身着丧服,披麻戴孝。
白色的人流和田枉那边黑色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田羡,你居然真敢来!"
高台之上,田枉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透着冷意杀气。
田沧海虽死,但拥护田沧海那一套的愚蠢弟子还有很多,尤其是以田羡为首的次剑宗最是棘手。
本来田枉还在头疼田羡若是不动手,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理由将他们一并削除。
现在田羡公然冲撞即位大典。田枉便正好趁机斩杀田羡之流!
田伯光和大长老见况纷纷起势,门下弟子也纷纷拔出长剑,严阵以待。
双方一触即发。
余下的那些中立的鬼谷弟子此刻面面相觑,一时间手足无措。
田羡抬起头,目光似乎透过千层台阶,直视田枉丑恶的灵魂
"田枉,我且问你,掌门师尊他是怎么死的?"此语一出,立刻引起所有弟子的侧目。显然,并非只有田羡他们对田沧海之死存疑。对于这个问题,田枉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师尊昨夜心火外泄,困死心魔而亡。对于这个回答,田羡并未辩驳。而是紧接着问道。"尸首呢?"
田枉眯着眼,理所应当的说道。
"师尊生前曾说过死后一切从简,我尽其遗愿,已经将师尊的遗体一并处理。
"已然焚尺!'
焚尽。换言之。尸骨无存!
滔天的怒意在田羡及其身后剑使弟子心中酝酿。乃至于叶天,此刻都对田枉充满了杀心。田沧海毕竟是踏门境高手,哪怕是困于心魔之中,也不会因此而亡。
所谓走火入魔暴毙之说,纯粹是笑话!
叶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田沧海定是死于田枉之手!
这小子欺师灭祖,为了销毁证据,居然还将田沧海的尸首一并焚之,挫骨扬灰!
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