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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暄和低头看向凳子旁的小黄,小黄也好奇地歪脑袋看他。
一人一狗对视了十几秒,宋暄和问：“你认识我吗？”
小黄换了一边歪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
宋暄和抬头,对萧渊穆道：“它不认识我,你想错了。”
萧渊穆一手支着下颚,见宋暄和说完就安静地吃面，一个眼神也不再分给腿边又开始汪汪叫起来的小肥狗,眸底极快地划过一丝暗光,低声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宋暄和恰好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此时正在擦嘴，听到萧渊穆的声音后,抬起头看向萧渊穆的神色带着些微警惕。
萧渊穆被他的表情逗笑,然而嘴角仅抬起一瞬又压了下去，他支着下颚的手自然地放在了桌上,五指微微曲起，唯有食指几不可查地抬起些许，当它敲击在桌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时，萧渊穆开口道：“萧声林出事的那一次，你为什么会像是早有预感？”
宋暄和抓着筷子的手一紧,神色平静又带着一丝茫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萧渊穆嘴角轻轻勾了起来，漆黑的眼底却看不到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能够预料到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宋暄和嗤笑一声，眼底透着难以置信和嘲笑：“你这是看多了电视剧吗？预知未来……应该说你最近在看多了童话故事？”
宋暄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在萧渊穆眼里,他低眸敛下眼底的暗光，语气辨不出情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当然是你想多了。”
宋暄和抓着餐巾的手收紧，脸上笑意却不变，他道：“或许是萧家的事情太多，让你有了压力，因此产生了一些幻觉或者做了些很奇怪的梦。”
“你很了解我。”
萧渊穆抬眸，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不知为何，宋暄和莫名想要避开萧渊穆的视线，但是他知道萧渊穆有多敏锐，这时候一旦他做出任何与心虚有关的表情动作，他都可能察觉到什么。
所以宋暄和不闪不避，与萧渊穆对视：“比我想象中似乎是要更了解你一些。”
萧渊穆：“之前我一直认为，你的眼睛总是在说谎。”
宋暄和心尖一跳，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等待萧渊穆的下一句话。
谁知萧渊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道：“已经很晚了，准备休息吧。”
宋暄和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想要问萧渊穆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萧渊穆身后，心底隐隐生出的不安感却一点点增长。
这种不安直到走进一间一看就是主卧的房间之后，瞬间打止。
“我睡在这？”宋暄和站在门口没动。
萧渊穆转身，淡淡颔首。
宋暄和：“你呢？”
萧渊穆：“我家只有一张床。”
意思十分明显。
宋暄和冷笑一声：“那你让我来你家住？”
“正常情况下，情侣住在一个房子里会睡同一张床。”萧渊穆说：“这一点在你默认我们应该遵循正常情侣的相处模式相处时就应该知道。”
“我默认的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分手的前男友的公寓。”
宋暄和抱着手臂，用没有转圜余地的语气道：“我睡沙发，你睡你自己房间。”
“沙发是小黄的地方。”萧渊穆淡淡道：“如果你想和它一起睡，我没有意见。”
宋暄和白他一眼就回了客厅，果然见到了安安静静趴在沙发上的小黄，见到他过来十分兴奋，直接在沙发上站了起来，蹦了好几下欢迎他。
宋暄和与小黄对视许久，最终只能转身回到了萧渊穆的房间。
萧渊穆冲完了澡，此时只穿着一条睡裤，正在擦头发，见到宋暄和进来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新的浴巾和牙刷都在浴室，还有睡衣也是新的，你都可以用。”
宋暄和点点头，转身就进了浴室。
已经决定的事情，宋暄和很少会再多想，既然决定今天和萧渊穆睡一张床对付一晚上，他就不会再扭捏。
萧渊穆房间的浴室很大，透明的落地窗中央是新款的按摩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放了报纸书籍和平板，宋暄和扫了一眼，暗道了一句工作狂之后，就换下衣服去了淋浴间，匆匆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就在整理架上见到了叠好的睡衣，宋暄和以为是萧渊穆没穿过的，穿上才发现竟然是他的尺码，系扣子的手不由顿了下。
就连款式与材质，都是他最喜欢的。
【萧渊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宋暄和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时，系统在他脑海里道：【他刚刚问你那些话是不是已经怀疑你了？】
宋暄和看着镜子里因为水汽而双颊有些粉的自己，拿起吹风一边吹头发一边淡淡道：【察觉什么？】
【我有预知能力？还是我有一个系统？】
系统严肃道：【按照数据可以得出结论，萧渊穆知道你有系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在他汲取的知识里，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素材。】
【那你担心什么？】
系统沉默下来，见宋暄和抬腿要往外走时，才道：【我察觉到你与萧渊穆之间对彼此的影响越来越大，除了情绪波动值之外，还有许多隐藏数据，我担心你会因此改变你的决定。】
【什么决定？】宋暄和问完才恍然，嘴角微抿道：【我的决定没那么容易改变，而且你不是希望我留在这个世界吗，如果我改变了主意的话，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是系统。】系统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身份，说：【我感觉不到你们人类的情绪，只是我的数据综合对比你在两个世界的情况之后告诉我，你留在这个世界比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更有利。】
【怎样才是有利？】
系统：【这牵扯到很多数据，有些数据我无法直接告诉你，你听了大概也听不懂，但是有一组数据我能告诉你，你留在这个世界之后未来一生的情绪值将会比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未来一生的情绪值高百分之三十六点七六。】
宋暄和挑眉，似乎有些惊讶：【看来我留着这个世界能过得更加高兴。】
【可以这么说。】
然而宋暄和的神色却冷淡下来，【情绪值是你们系统的计算方式，高兴与否，只有我自己能够判断。】
宋暄和不再理会系统，打开了浴室的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系统问道：【你真的能够正确判断自己是否会高兴吗？】
宋暄和脚步一顿，在萧渊穆的视线下，神色自若地走到了床的另一边坐下。
见萧渊穆看向这边，宋暄和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道：“我睡了，晚安。”
萧宋暄和将被子拉到了耳边，只露出了刚刚吹干的毛茸茸的头顶。
萧渊穆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几秒，将手里的书放下，关了灯也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月光毫不费力的穿过顶楼的落地窗，洒在偌大却空旷的房间地板上，也将床上各睡一边的两人笼在柔和的光芒之下。
萧渊穆伸手，将宋暄和的被子扯下些许，在他转头时一把将他拖进了怀里。
宋暄和踢了他一脚，语气很凶：“做什么？放开。”
萧渊穆抬起一条腿摁住他还准备踢的腿，双手环着他的腰，抵着额头看他：“你和我一起睡很不高兴？”
“你抱着我我才不高兴。”宋暄和挣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怎么锻炼的他完全挣不过萧渊穆，只能瞪他一眼：“放开。”
“那你为什么从浴室出来就不高兴。”
萧渊穆声音低低沉沉，被清凌凌的月光过渡，让宋暄和产生他的声音很温和的错觉。
刚刚睡在陌生的床上时，宋暄和总觉得什么睡姿都很别扭，这时候却发现萧渊穆怀里意外的有些舒服，既然如此，宋暄和也懒得再动了，就着这个姿势闭上眼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很了解我。”萧渊穆在他耳边道：“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宋暄和眼睫抖了抖，然后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你。”
“可是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是吗？”宋暄和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与萧渊穆面对面躺着，戏谑道：“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萧渊穆定定看着他澄澈的眸子，月光仿佛带来了无数星辰，全部装在他带笑的双眸之中，星辰之间是他的身影，清晰且真实，让人沉迷。
见萧渊穆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宋暄和弯眼，“猜不到？”
“既然猜不到就不要说了……唔。”
萧渊穆的吻来得毫无征兆，他只轻轻在宋暄和的嘴角停留了一秒，就向上吻上了他的眼睛。
温热的触感贴着薄薄的眼皮，宋暄和捏着拳头抬起的动作一顿，还没来记得感受更深，就感觉那点温暖已经离开。
萧渊穆的手包在了他捏成拳的手上，低低的笑声传来：“我猜你现在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