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任极在把守匠祭堂的太监官眼皮底下盗走破衣衫,并从中获得有关圣手匠心图的线索,而这位渎职的太监官也被杖责后驱逐出宫。</p>
任极与那位太监官,是不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共同谋划此事?</p>
若真如此,那这位太监官杀害任极,夺取圣手匠心图的嫌疑便会无限提升!</p>
如果桑图真如黄妈所言是个阉人,那么,他会不会就是那位被逐出宫的太监官?</p>
…</p>
带着这个疑问,邢东将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一一掀开,查看之后又复原回去。</p>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若有人在这间房里居住了十年之久,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些属于他所特有的痕迹。</p>
然而,这位管事桑图却是个例外。邢东转了几圈,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极为寻常!或者说,寻常的有些不正常!</p>
寝房里面,寻常的床,寻常的柜,寻常的黄木座椅…</p>
书房更加寻常,除了那座空荡荡的书架,便只有一张几案,上面凌乱摆放着干裂的茶具和文墨。</p>
若非要说哪里特别,便是书房和寝房之间那座摆台样式的隔断,上面摆放着一把生锈发黄的青铜古剑。</p>
剑身之上,刻着诸多相貌狰狞鬼脸,数来正好九个,剑柄乃是一个硕大的鬼头,柄身阳刻着三枚篆文——“十鬼剑”,如此邪性,让人过目难忘。</p>
邢东想将剑拿起,却发现剑身和摆台熔铸在一起,只是一把观赏剑而已。</p>
琢磨许久,仍然未见蹊跷。</p>
他心中暗道,桑图若真是和任极同谋的那位太监官,还能在岳家隐匿十几年之久,心机之深可见一般,又怎会轻易露出破绽?</p>
思索间,他将刚检查完的盥洗台用白布盖上。</p>
突然,脑海之中莫明浮出一道闪念,他驻足回想,却又感觉虚无缥缈无法把握。</p>
他再次掀开白布,将盥洗台上下扫视一番。</p>
木盆,毛巾,牙具,梳子,发黄的澡豆包,干瘪的皂角……</p>
“等等,问题就在这里!”</p>
邢东眼前一亮,这里没有任何刮胡用的刀具!</p>
在中国古代,人们普遍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成年男子往往留着长须,平朝之人也不例外。</p>
蓄须虽然流行,剃须也没什么奇怪,老百姓对这个问题并没有非黑即白的考量。</p>
比如桑图,在黄妈的回忆中,此人就从来不留胡须,十多年来总是一脸白净的模样。</p>
但在盥洗台,甚至整个房间,邢东都没有发现可以用来剃胡子的刀具。</p>
他之前问过胡大爷,由于房中“闹鬼”,除了重要的账本必须拿走之外,其余物品都被当做不祥之物,绝不可能有人胆敢拿走房中任何一件物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