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知县大人,草民开的药方里凌霄花是药引子,但是凌霄花和杨金花长得非常像,稍不注意便会混淆。但这两种草药效果完全不同,杨金花是毒药,一钱的量便可致死,而这药渣里,只有洋金花并没有凌霄花,也就是说,是大药堂的人弄混了这两种药材,所以张大娘才不治身亡。”
苏晚宁这话说得又快又急,话音刚落,满堂哗然。
张二狗更是像被雷劈中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难以置信。
很久以后,他重重摇头:“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大药堂的人怎么会把这两味药弄错!”
苏晚宁冷冷一笑:“二狗子,你若不信,大可拿着药渣去城里的其他大药堂问问,若有人说这是凌霄花的药渣,我当场把这些草药全吃了!”
“犯人苏晚宁,你休得胡言乱语!”知县重重拍桌:“如何断案,自有本官做决定,哪有得你在此喧哗!来人……”
“且慢!”肖颐赶紧制止。
他看知县这样子就知道,他又要赏苏晚宁三十大板。
“大人,您如何断案我们管不了,但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现在草民已经把证据拿在你眼前了,内里情形究竟如何,是不是得先派人查看一下呢?”
“以本官看,这案子再清楚不过了。”知县冷哼一声,“你为了替罪犯辩解,特地拿来了假的药渣,试图以假乱真,你以为本官看不出来?”
苏晚宁都要被他气笑了。
难怪旁人总说九品芝麻官不值一提,就看知县这样子,他这辈子也混不上去。
不曾想,张二狗却站了出来,轻声道:“知县大人,这药渣,的确是我娘所服用的药方抓的药,或许这其中真的有问题……”
这话一出,等于打了知县的脸,只见他面上青一块白一块,张二狗却站在那里,不知所畏。
“要不要查,还请知县大人做主!”肖颐做了一揖。
但如今是否要查,已经不是知县说了算了。
每次升堂办案的时候,门外都有村子里的乡亲过来围观,若是知县不秉公处理,明察秋毫,只怕这事传出去他的清誉会不太好。
“既如此,那就查查吧。”知县也知这是骑虎难下了,手一挥,同意了。
肖颐等的就是这句话,早在他来的时候,便悄悄去了城里一趟,将几个最有名的大药堂的人带了过来。
这几个大药堂人人皆知,名声很大,不会有肖颐收买药堂人的嫌疑。
这几人先是行礼问好,随后才拿起那药渣仔细的查看,看了半晌,几人一开始面色云淡风轻,但是很快,脸色就绷了起来。
许久以后,几人面面相觑,由其中一人道:“知县大人,这药渣里的确掺了些杨金花,只是分量较轻,不易察觉而已。”
“若按这药方服下去,多少量可以致死?”苏晚宁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人稍稍犹豫片刻,又回答道:“只需一钱的量便可致死,若那人本身有胃病,想必半钱便可让人中毒而死。”
话一既出,瞬间真相大白。
张二狗瘫软在地,难以接受。
闹了半天,真正害死张大娘的人真的不是苏晚宁,而是大药堂的人,他这几日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