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颐还是毫无困意,他在琢磨该怎样弥补这个过失。
那些草药,都是苏晚宁一步一步走到后山挖过来的,生怕弄混了,她每次都异常小心,碰到难以辨别的草药,还得亲自尝一尝,确定没搞错才会带回来,那么多草药,现在就因为他的疏忽全都毁于一旦,又被苏晚宁亲手扔掉,实在可惜。
正当肖颐有了几分困意,想要睡觉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声响,仔细一听,原来是苏晚宁在说话。
“不对啊?”肖颐心里嘀咕开了。
他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从来不知道苏晚宁有说梦话的毛病,这房子也不隔音,肖颐虽然能听到苏晚宁的声音,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一句接着一句,断断续续却又不停止。
他突然想到,苏晚宁下午跌落河水的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子起身,打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去了苏晚宁的房间。
在自己家里睡觉,苏晚宁可没有肖颐那么谨慎,她从来都是不锁门的,肖颐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走了进去。
借着昏暗的油光,肖颐看到苏晚宁躺在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等再离的近了些,肖颐看清她的脸,心里狠狠一跳。
那张脸此刻竟变得通红起来,眼皮也微微翻着,嘴唇苍白,轻轻抖动,不断有话语从她嘴里冒出来,却怎么都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苏晚宁。”肖颐轻轻唤她,却没有任何应答,他走过去,犹豫再三,伸出手摸了摸苏晚宁的脑门,身子微微一僵,果然,她还是发烧了。
本以为自己身子骨健壮,硬是不吃药,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扛过去,病倒了。
“你娘说的对。”肖颐叹息一声,“你果然让人不省心。”
黑暗中,肖颐的眸子晦暗不明,带着几分莫名的情愫,让人琢磨不透,他在床边矗立良久,又提着煤油灯出去了。
厨房传来声响,动静不大,只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又进来了,和之前不同的是,一手拿着煤油灯,另一手却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草药。
肖颐把苏晚宁扶起来,喂她喝下草药,烧的迷迷糊糊的,苏晚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其实她刚才就已经醒了,听到有声响,还以为是老鼠,便没放在心上,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迷迷糊糊中有人把的身子拖了起来,随即嘴里传来一阵苦味儿,她本能的排斥,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轻柔和缓的声音,哄诱着她。
一碗草药喝到见底,肖颐松了口气,又将苏晚宁卧下,把被子盖好。
苏晚宁似乎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但她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勉强睁开一条缝,只看见有个人影,在她房间里晃动。
“是小茹吗?”苏晚宁突然开口。
肖颐正要离开,脚步微微一顿,恍惚中,苏晚宁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好闺蜜,很是惊讶,“你也穿越过来了?”
苏晚宁带着几分哭腔,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肖颐看了她一眼,本想上前,却又生生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