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相信你。”林公公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将扬州盐号办好，其次是查清百工坊之事。”</p>
“公公，您关注百工坊已经很久了，不知您对百工坊是怎么看的？”柳寒斟酌用词，小心翼翼的问道。</p>
林公公沉默的思索了一会，才说道：“这百工坊很神秘，掌柜的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是蒙面，对外称姓张，不过，这人是不是真姓张，谁也不知道，内卫曾经查到，十年前，最初与百工坊合作的商家，当时百工坊的掌柜与现在这个姓张的掌柜不同，所以，百工坊背后还有人，这掌柜的不过是放在前面的，后面还有人。”</p>
柳寒听得很专心，林公公接着说：“百工坊最主要的合作商家在江南荆州和帝都，这三地，其中以江南最多，帝都其次，内卫曾经查到，百工坊与淮南王有关，可咱家分析后，觉着这是个假情报，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此外，还查到与江南陆家，虞家，漕帮，等等，所有消息都经不起推敲。”</p>
“除了挣银子，他们还做过什么？”柳寒问道，林公公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作过，否则也容不下他活动这么多年。”</p>
“但挣的目的是用，这么多年，百工坊至少挣了百万以上的银子，他总要用吧，不能挖个坑埋了吧，他用在那呢？”柳寒好奇的问道。</p>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林公公说：“在内卫所有的调查中，都没发现百工坊使用银子的地方，不知道他将银子用到那去了，没有发现他买地买庄园，没有一点迹象。”</p>
柳寒眉头拧成一团，苦笑着摇头道：“这可见鬼了，他们挣钱干什么去了？”</p>
“唯一一次发现银子的去向是运往并州，可很快便失去线索。”林公公说道：“内卫徒劳无功的查了几年，后来，百工坊也没作什么，加上朝局纷乱，便没再继续查下去。”</p>
柳寒明白，到后来，泰定帝病重，兄终弟及之说兴起，内卫调查方向转向，不得不放弃对百工坊的调查。</p>
但这也让他心生警惕，内卫太恐怖了，居然连这样一个商社都没放过。</p>
深吸口气，柳寒壮起胆子，抬头看着林公公问道：“公公，内卫有没有在柳府和瀚海商社派人？”</p>
林公公大感意外，纳闷的看着他，柳寒的目光有些闪烁，林公公忽然露出笑容：“你在帝都的时间太短，而且，虽然你是从西域归来的，但很正常，到目前为止都很正常，内卫不是什么人都查。”</p>
柳寒松口气，对着林公公嘿嘿干笑两声，林公公忽然觉着这柳寒挺可爱，不像曾经见过的那些宗师或大宗师，那样怪癖，不食人间烟火似的。</p>
“说说扬州盐号的事，这事究竟进行得如何了？”林公公问道。</p>
柳寒轻轻舒口气，麦公公提着茶水进来，给俩人添上茶水，然后将水壶放在一边，自己安静的退到林公公的侧后，整个过程，他没说一句话。</p>
“到目前为止，盐号进行得很顺利，”柳寒说着将延平郡王和小赵王爷答应合股，甄娘接受到扬州主持盐号详细讲述了一遍：“公公现在答应了，接下来就要大家聚在讨论，要解决几个问题，首先是出资，每个人出的股份，另外还有人事。”</p>
“具体的你们去谈判，老祖宗说了，半个月内，盐号要开起来，第一笔银子要入库。”林公公说着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道。</p>
柳寒眉头微皱，小心的问道：“公公，不知皇上的出资是什么形式？是宫里直接派人呢？还是另行指派人手？”</p>
“你是怎么想的？”林公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p>
“宫里直接派人不可取，”柳寒思索着说：“这要传出去，大臣们会闹翻天，所以，卑职以为还是另外指派为好，嗯，最好有合法产业为掩护。”</p>
林公公点点头，忽然突兀的问道：“交给你怎样，由你来代替，如何？”</p>
柳寒立刻摇头：“这样不好，如果卑职代掌，加上卑职本身的股份，其他人会感到威胁，当卑职说话时，他们会下意识联手，所以，此法虽然简单，可从长远来看，会产生很多麻烦。”</p>
“哦，这倒是，”林公公点头应道，语气一转又说道：“不过，我倒是不在意这个，延平郡王和小赵王爷不过是想趁机分点钱，延平郡王没有封地，除了朝廷的俸禄外，仅靠城外的几个庄子收点银子，在宗室中算是很穷的，小赵王爷就更不用说了，在度支曹借了大笔银子，老赵王爷并不打算替他还这笔银子，他正下凑钱，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p>
柳寒耸耸肩：“我建议他将赵王府抵押出去，弄笔银子，那赵王府怎么也值十七八万吧，抵押出去，把朝廷的债还了，还有点钱来投资，我计算了下，最多三年，就能还清欠款。”</p>
“原来如此，”林公公微微摇头：“难怪小赵王爷正四处找钱庄。”</p>
“咱们内卫在赵王府有人？”柳寒略微惊讶的问道，林公公笑了下：“度支曹追债，乃朝廷头等大事，我内卫自然要关注。”</p>
“既然这样，那刘创是怎么回事？”柳寒立刻问道。</p>
林公公神情微黯，轻轻叹口气：“这人已经死了，当天晚上就在廷尉大牢自杀了。”</p>
柳寒眉头皱得更紧：“自杀？！！！怎么可能？廷尉府在做什么！！！”</p>
林公公淡淡的说：“敢烧度支曹，这人也是个死士，死不死，都撬不开他的嘴。”</p>
柳寒摇摇头：“有活口总比没活口好，公公，借这个机会，可以对廷尉府进行整顿。”</p>
“这是自然，茅苇虽然是兖州人，但却是冀州许家的门生，这个时候还为田家出力，咱家看他这官也当到头了。”林公公的语气转冷，说着他拍拍手，掌声刚落，从外面进来个中年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