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恩用力搬开化石障碍物,露出最左侧的通道。
相比盐10避难所外面的闸门,内部的通道要“娇小”得多,差不多只有正常公寓门的1.5倍左右,1米5宽,3米高,有点像宇宙飞船上的舱室门。
但通道闸门建造与设计风格,却充满了幻想元素,有着圆润的棱角,与充满艺术感的花纹,通体呈现出银灰色。
最左侧的通道闸门已经损坏了,在被砸开一道大洞的门扉上,隐约还能看到具备读写意义的花纹,林怀恩轻声念出了它的意思:
“盐-101号舱室。”
犹豫了一下,林怀恩又检查了一下圆形大厅里其他两道闸门,除了一条闸门被非常多的杂物封得死死的之外,另外一条通道闸门还算完整,没有认证密钥根本过不去。
林怀恩又试了试手上的眼球护身符,这次虹膜验证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应该是没有通过。
没办法,林怀恩只能带着可可,进入了101号舱室。
走进舱室内部,林怀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厅。
这里的内部空间,很像别墅,有着双层吊顶大厅。
虽然面积只有一百多平米,布局却非常合理。看得出来,大厅里本来堆放着一些诸如沙发、座椅一样的客厅用品,此时却空荡荡地只剩下了一些杂物。
至于它们都去哪里了,101号舱室外面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大概可以给林怀恩一个答案。
“街垒?械斗?”
林怀恩看着入口门厅上堆放着,类似自制长矛一样的武器,大胆地做出了猜测。
“应该是在长时间地避难之后,陷入了物资匮乏的困境,不得不以舱室为中心,形成了多股势力,彼此厮杀,争夺对方的生存资源。”
林怀恩踢了踢脚边堆落如山的空罐头,这些东西应该是防止敌人偷袭,故意堆放在这里的,这样只要有人进来,就会踩响罐头,惊动守卫。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林怀恩轻声嘀咕着,探索了一下101室舱室的一层空间。
一层应该是101号舱室的公共空间,有一个小型的娱乐室,有厨房、储藏间、洗衣间,没有厕所与浴室,但有一个摆满了花盆、装满了水晶灯管的玻璃温室。林怀恩觉得这个温室,应该是避难所内补充光照的地方——地球人在长时间地未经过阳光照射后,会滋生一些诸如佝偻之类的疾病,不知道异世界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而除了玻璃温室之外,林怀恩还在厨房下面找到了地下室,里面有类似净水器一样的设备,但被人拆开了外壳,丢弃在那里,里面的设备散落一地,看上去是损坏了。
“第一层没有人,温室里的花盆,除了少数几株之外,全被刨了出来。除了泥土外,花坛里的植物从树干到树根,全部不翼而飞……”
“厨房的水池里,全是黑色的污渍,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菜刀上布满缺口,被仍在水池里。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水管一样的钢管,同样脏兮兮的,在砧板上搁着的,布满灰尘,还有点弯曲。”
至于空荡荡的储藏间与娱乐间都没有什么好谈的,洗衣间里堆满了脏衣服,有男有女,但最多的还是像是工作服一样的运动服与运动裤,全部堆放在洗衣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
轻轻一碰就碎了。
“也对,净水器都坏了,哪来的干净水源洗衣服……”
想到这里,林怀恩下意识地掏出水瓶喝了一口,缓解了下喉咙里堵着的感觉。
排查完一楼,他继续探索二楼。
二楼就是居住区了。
他数了数,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每个房间差不多二十多平米,足够容纳下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一间干湿分离的盥洗室以及一个儿童间。
他打开最靠近楼梯的第一个隔间,门廊上污迹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进入房间后,黑色的污痕则更加惨烈,几乎房间里到处都是黑色的斑点,最多的是床上,已经连着床单,彻底变成了一块黑色的抹布。
不过房间里没有尸体,应该是被处理掉了。
“……101舱室一号房间里的住客,应该是被谋杀的。”
林怀恩观察了下房间内的污迹,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号房间最靠近走廊,可以想象,如果外部的袭击者趁着夜色偷袭101号舱室,那么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1号舱室的倒霉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应该死得比较早,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或许不是“他”,而是“他们”。
林怀恩探头看了看儿童间,那里没有血迹,只堆了一些杂物。
“二号房间也有一些血迹,但不多,主要是床上。”
看到床上的痕迹,林怀恩几乎立马推测出了真相:“这间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单身的中年男子,居住的环境简单又有些脏乱,有着明显的单身男特征。”
“而床上的血迹,位置主要在腹腔,这个位置足以致命,但却不会让人立即死亡,因此他应该是在下面的械斗中,被人刺中腹部,被同伴抬到自己的房间里,在床上去世的。”
这位单身男子或许是很多的人主心骨,亦或许是其他人很讨厌的人……但无论如何,他死亡的时候,身边一定有很多同伴围在他的身边,让他感受到一种如英雄般的幸福吧……
林怀恩轻轻带上二号房间的房门。
三号房间的房门,被关得死死的,但可可一脸警惕地趴在门口,冲着里面不断嘶吼。
“逃掉的那两只怪物……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吧……”
林怀恩默默地拔出了灰青之怒,看到了三号房门口淌下的黄色黏液,和黑烟怪物身上滴淌出来的体液一模一样。
而且还是新鲜的。
林怀恩看过避难所大厅与101号舱室内的惨状之后,对这些浑身黑烟的怪物,已经生不起什么厌恶或者恐怖的感觉了。
他只能感到一种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