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张择瑞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咬牙切齿的说道。
西门庆闻言,没吭声。
这就算黑了?
百般花样儿,你才窥到其一呢。
再给他说更黑的手段,西门庆担心会彻底毁了这位明年的进士、以后的国手。
这孩子,都快赶上跟我差不多的单纯了。
估计从此以后,谁要是敢在张择瑞面前说宋江的好话,张择瑞肯定会送他两件铁制工具和一个妹子:
呼保义?
呼你个铲铲!
及时雨?
及你个锤子!
孝义宋三郎?
笑你妹!
他宋江仗义?
那就说明他徇私枉法呗。拿国法去做私人人情,勾结宵小、私通盗匪呗。
他宋江仗义疏财?
那就证明他贪赃枉法呗。说明他上下其手、栽赃陷害都拿手,要不然哪来的钱去仗义疏财?
天底下哪有倒贴钱当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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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我要回家。”
张择瑞喃喃低语:“先回家奉养双亲。等到秋闱之时,再去州府不迟。”
抬起头,张择瑞依旧自言自语:“我张正道对神灵起誓,若是以后得见天颜,我定要把此事说与天家听。”
西门庆赶紧捂住张择瑞的大嘴巴——进过牢房的人,便没参加科举的资格了!
自己与张择瑞悄悄地进来,差拨、狱卒们不会把二人登记在册。可张择瑞这样嚷嚷,总归是有一些风险的!
牢房中谈论科举、天家,也不怕把牢房中胆子小的人,给活活吓死?
幸亏邻近的几间牢房中,吵闹的厉害,没人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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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左边牢房中:“大爷,别打了,小的做错了甚?”
“做错了啥?进来不知道孝敬洒家?,不该打么?咦,你竟然都不知道你做错了啥?你是不是来消遣老子的?你自己错了都不记得,老子又从何得知你错在哪?嘿嘿…既然做错了,就更应该打了,给我打!”
乒乒乓乓又是一阵皮肉闷响。
右边牢房里:“嘻嘻,小子,进来就知道掏钱孝敬爷啊?看来,这里面你可没少进来。”
“是啊是啊,来过几次,有点小小的心得。小的这几天,得全靠爷照顾,哪能不懂事儿呢?”
“嗯,不错不错。怀里还藏有多少?”
“呃……爷,这已经够了罢?”
“够甚够?如今什么不涨价?那猪肉都比人.肉贵了,你这仨瓜俩枣的,够啥够?”
“那,那涨多少啊?”
“没多少。既然你也醒目,爷也是一个讲究人,好说好说。这一间牢房里面的价钱,都是温和、有序地上涨,稳中有升,可防可控。不像死人头那边,忽上忽下,让人血脉喷张,心肝儿都受不鸟!你再加上两吊钱吧。”
右边牢房里正说话间,只听见斜对面牢房里又是鬼哭狼嚎:“别打了,爷,求求你别打了!”
一个凶狠的声音响起:“那可不成!不打一顿,岂不是坏了规矩?”
“可小的已经孝敬爷了呀!”
“孝敬是孝敬,打是打,这个道理我死人头还是知道的,莫骗老子读书少。你孝敬你爹娘,难不成你爹娘就不能打你了?”
只听见那人阴笑一声:“要不,你买一个漂亮丫头,回去孝敬你爹试试?看看你娘会不会打死你?”
“孝敬归孝敬,打还是要打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咱得讲道理是不是。话说,这个有理走遍天下。啊,这个没有树杈杈,就画不出来圆圈圈,没有那个树杆杆,也锯不出来木片片……啊,是不是,任何地方,都得讲规矩是不是?”
另一个讨好的声音响起:“死人头老大,刚才,你好像是在说讲道理的事情,应该没树杈树枝什么事儿。”
“就你话多!显得你能是不?今晚你滚尿桶旁边睡去。”
那绰号死人头的人接着说道:“讲道理,和讲规矩,那都是一样的嘛,都得靠耍嘴皮子去说服别人是不是?当然啦,有些时候用拳头讲道理,好像效果更好一些,老子一般都是用拳脚教别人懂这牢里的规矩。这个做人呢,要讲道理嘛是不是?”
“好了,看来你已经知道讲道理的重要性了,这就对了嘛。小的们,给我接着打!”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砰砰砰、嗵嗵嗵,又是纷纷扰扰鬼哭狼嚎。
里面果然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就是伙食有点差、被打的太狠,让人有点扛不住。
今夜见到的场景、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张择瑞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不少。
西门庆?
西门庆累了,直接睡着了。
二人是单间,虽然没有床没有被褥,只有一堆新换的稻草,西门庆也睡的很香……当囚徒,总还是比当竹鼠那几年强,一辈子尽啃竹子根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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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胀。
【西门庆投胎转世数百次,他对孟婆汤免疫,所有的记忆都保存下来了。有两章专门说西门庆的前世,结果不让发表出来,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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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相当于四川人嘴里的“格老子”,内蒙人嘴里的“你大大”一样的口头禅,可不是鲁智深专用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