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稚确如她自己所说，睡姿非常差。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米八宽的双人床硬是给她睡出了单人床的效果。周嘉颜被她挤到了床的最边上，稍稍一个翻身就能顺利亲近地面。
周嘉颜早早就醒了，如果不是怕吵醒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他现在应该已经做完早锻炼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是的，昨晚睡觉的时候某人自觉地把他的手当成了枕头，现在那只手还压在她的秀发之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二十公分，方念稚的身上随时带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大概是浆果味的香薰用多了，有一点熏入味的意思。
周嘉颜看时间不早了，按开了自动窗帘，太阳光立马透过窗户照射进了整个房间。方念稚的梦也被阳光点亮了，而且变得越来越耀眼。她揉搓着眼睛，结果一睁开就看到周嘉颜棱角分明的脸颊完完整整地展示在她面前。
方念稚猛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冲着空白的墙壁一个劲地眨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得更快一点。
“醒了？”周嘉颜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
方念稚呆呆地坐在床上放空了自己的大脑，直到周嘉颜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才慢慢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还要再睡一会么？”周嘉颜看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方念稚呆滞地摇摇头，提趿着拖鞋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卫生间前进。
刷牙刷到一半，方念稚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从卫生间探出半个头来，皱着眉头郑重其事地问道：“周嘉颜，我昨晚上……没对你怎么样吧？”
周嘉颜正在挑袖扣，转过半个身子看了方念稚一眼，假装不解：“自己做了什么事又不记得了？”
“我有点分不清记忆里的是梦还是现实了……”
“哦？”方念稚的话勾起了周嘉颜的兴趣，他合上抽屉，衣冠楚楚的打扮下露出了一副花花公子般的笑脸，“梦见我了？”
“没有。昨晚梦见去吃烤全羊来着，然后有个人一直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吃，那个感受太真实了，我还以为昨晚你拽我了。你真没拽我？”
……
等两个人磨磨蹭蹭地从房间出来，走到楼下的时候周妈妈正在客厅里插花。她一看见一前一后下楼的两个人，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我的宝贝们起床啦，昨晚睡得好不好，香不香呀？芳姐，快去把牛奶热一下。”
周嘉颜黑着脸从她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后想想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妈，拜托你，正常点。”
“我和念念说话呢，吃你的早饭去。”董莞青假装嫌弃地朝着厨房方向推了周嘉颜一把，随后拉起方念稚的手，“念念，昨晚睡得还习惯么？第一次在家里住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妈，都挺好的。您吃早饭了么？”
“我呀，我早吃过了。我等下约了你妈妈去做旗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董莞青拉着方念稚原地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满意地点头，“念念，你这个腰身穿旗袍绝对好看。颜颜，你说呢？”
“嗯，好看。”从餐桌的方向传来了周嘉颜敷衍的回应。
方念稚尴尬地陪着笑脸，委婉地拒绝：“妈，今天恐怕不行，我下午约了朋友逛街。要不下次？”
“妈，让念稚先过来吃早餐。”周嘉颜总算想起来要给方念稚解围，坐在椅子上冲她招了招手。
董莞青一脸欣慰，越看坐在一起的两个人越觉得满意：“颜颜真的长大了，总算知道疼人了。芳姐，把我刚插的这个花瓶放到二少爷的房间。”
“不用理她。”周嘉颜喝了口牛奶，压低了声音在方念稚的耳边说道。
在他们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董莞青上楼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扎了一个利索的马尾，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岁。她一边涂着护手霜，一边说：“颜颜，晚上六点，在乾庭8888包厢，时间和地点不要忘了。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酒窖里那瓶52年的Romanee-Conti带上，乾庭的红酒都太难喝了，你爸爸喝不惯。你要是不和念念一起出门的话，她逛好街了你要去接她。要是让我看到你们没有一起过来，我要生气的。芳姐，把我那个白色的包拿过来，我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