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千万不要过来!“小白隔着家门口的铁门将文龙挡在外面,害怕他一冲动干出什么傻事。
“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你先开门好不好?”文龙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中充满了焦虑。
非典期间,凡是有可疑症状都是要隔离观察的,如果确诊感染了非典病毒,以此时的医疗技术依然存在致死风险,因此她执意不让文龙进门。
看见文龙在门外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小白这才慢慢的开了门,却没想到文龙直接冲了进来,抱住她就直接吻了下去。
“我说过的,如果你有事,我会一直陪着你。”文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白瘫软在文龙怀里,他们托付了各自的第一次。
然后,他们被一起隔离了。
度过了人生中漫漫长的一个月,被幸运的确诊只是普通感冒,于是他们欢呼雀跃,仿佛感受到了生命里新的重生。
他们在彼此生命中的分量又重了一些,那份在青春中横冲直撞的勇气被化为了一种更深刻的联结,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拆散。
2005年高中毕业,他们考上了两所不同的大学,女生意外落了榜。
男生留在了开封,而女生要去郑州,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分别。
成绩公布的那晚,他们凑着兜里的硬币买了一包香烟,二个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抽着,直到他们都被氤氲的雾呛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你要等我。”二个人互相说着,互相慰藉着,互相拥抱着。
秋天来了,小白踩着第一片飘落的红叶踏上了去郑州的火车,文龙跟着火车奋力的跑着,他的眼神里只有那扇车窗,她也隔着玻璃对窗外奋力挥手,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彻夜难眠。
文龙的学习成绩在入学后直线下降,他连念书的时候有时候一糊眼,那些堆集在一起的文字都会变成小白的笑脸,眼睛眯的像一轮弯弯的月牙。
“我要去郑州。”文龙第一次这样跟父亲说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我一定要去郑州。”文龙在家中和父母大吵一架,摔门而出。
于是他在半年后辍了学,买了一班从凌晨出发开往郑州的火车,可以省下一晚上住宿的钱。
2006年,文龙空空如也的来到了郑州。
刚刚过完大年,天气依旧很冷,远远的看见小白从校门口跑到他面前,将他冻得发红的双手放入怀里,紧紧的捂着。
“谢谢你。”小白泪流满面,文龙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心想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真好看啊,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也落了泪。
女孩住在宿舍,他就在学校周围开始租房子,但超出他能力的房价不断的将他向城市圈外推挤,最后找到了一个简陋便宜的单人间,骑着自行车距离小白的学校一个多小时能到。
文龙摸着口袋开始找工作,高中学历的他没有人愿意收,只能在餐馆里打着零工,数着每个月可以见底的钱袋子精打细算着,可他依然觉得这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
因为他们又在一起了。
小白心疼他,每到周五就从学校宿舍溜出来跑到他家陪着住几天,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学会了烧饭。
“好吃吗?”小白看着文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