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萌在旁边插话道:“不是我说您,老张,您也真够损的,您怕不吉利又不舍得扔就卖给别人,跟马三立说得“马善人”的相声似的,从自己身上逮个虱子不忍心碾死就找个人多的地方扔别人身上喂着。”
老张不愧是生意人,听了张萌的挖苦居然毫不在意,喝了口茶道:“见笑,见笑。”
我怕场面尴尬,赶紧把话岔开:“原来如此,但既然这是“伤玉”,那古玩店老板为什么还愿意出高价买这东西呢?”
“您当时报了多高的价钱?”老张问道。
“实不相瞒,我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个天价,三十万。”
老张皱了皱眉:“三十万?哦……这样的话,我猜那老板肯定也是个老手,这叫欲擒故纵,一般敢拿这东西去古玩店出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确实是棒槌,就和我侄子遇到的那位一样,俩棒槌碰巧遇一块儿了,另一种是敲竹杠的青头。那老板见您一张口就开出这么离谱的价钱,肯定把您当成敲竹杠的了,因为如果是棒槌不敢要这么高的价钱。敲竹杠的都有些来头,那老板不愿收,又怕得罪您,也是冒了个险,立马答应,让您心里打鼓,以为这东西远不止您说的这个价钱,如果您不懂行不卖就得了,如果同意卖就说明懂行,再随机应变,看来这位也是位老油条,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弱点,摆了一个空城计,走了一着险棋。”
此时我才明白走的时候古玩店老板脸上那种奇怪表情的含义,原来是“庆幸”。我这才发现,在这些生意人面前,我这个以前朝九晚五的程序员是多么稚嫩,社会经验还差得很远,看来辞职后自己做生意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但这些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那个玉佛上居然刻着我的名字,而且是一千年前刻在一块“伤玉”上,这个实在太慎人了,于是我接着问道:“您知不知道那个玉佛上刻着字?”
“上面有字?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伤玉这东西不吉利,越早出手越好,免得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我还真没仔细看过,不过我当时跟您讲的那个故事却是半真半假,当时我侄子收这个东西的时候确实有一个日记本,出手的那人说留着也没用,就一块儿给我侄子了,后来我大概娄了一眼,好像是个什么学者写的,记得有什么玉泉山,还提到一些人名,好像有郭向东、刘二宝什么的,我也没仔细看,卖给您的时候怕您不要,就编了个故事。”
“郭向东?您记得那日记本上写着郭向东?”我吃惊地问。
“是呀,怎么了?”
张萌在旁边一指我:“您还不知道?这位仁兄的大名就叫“郭向东”。”
老张听完大吃了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感觉非常奇怪,老张,那日记本还在吗?我想看看。”
“应该还在吧,我得回去找找。”老张说道。
这时,老张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喂,什么?出什么乱子了?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老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挂了电话,说实在不好意思,他店里出了点儿事情,进货的事改天再谈,他得先回去一趟。说完付了茶钱起身告辞。
我急于知道那个日记本的下落,另外也想看看我那古玩店的情况,就对老张说:“我也想去我的店里看看,正好顺路,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和您一起过去,您如果有什么事儿没准我们还能帮上忙呢。”
老张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我这事儿有点麻烦,二位到了最好先假装和我不认识,如果再把您二位卷进去,就太过意不去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我和张萌也不好多问,就同老张一起赶奔潘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