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静如果眉头不靠那么紧,那么说现在的他丰神俊朗便不为过。他洗漱干净,原本的道袍消失,换上一身乌黑衣装。
“刘少公子,你这便饱了吗?”原来刘喜静对着一桌久违的珍馐玉食却提不起太多胃口,一边上的女子发问道。
少公子,刘喜静听得起鸡皮疙瘩,脸上仍是笑着摇了摇头。眼前的女子不能说不好,就是胭脂涂得厚了些,身上挂的珠宝玉镯多了些。
但令刘喜静心惊肉跳的是,女子身后还有一个同样富庶人家的公子哥,两眼冒火恨不得吃了自己。
唉,刘喜静啊刘喜静,你与徐奇先是要一把柴刀闯天下,后又是一剑劈人家娘……怎么不看看现在的境况呢?
刘喜静与徐奇这对难兄难弟一度流浪,徐奇成天喊饿,刘喜静腆着脸,到处卖笑,求善良人家。
善良人家是找到了,还是不缺钱的那种,只不过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男主人公至始至终没好脸色,也不敢对媳妇发脾气。女子却热情招待刘喜静和徐奇,徐奇吃饱后当场仰头大睡。刘喜静羊入虎口的感觉不是没有缘由,这不,自己被洗得白白净净的,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不好说。
女子见机行事,端起肉羹汤到刘喜静身旁,道:“少公子,吃饱了再喝些汤吧。”
两人的身子逐渐挨近,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女子当场发飙,“你吵什么吵?不会招待客人还不会回屋里去吗?”
男主人公径直站起身来,刘喜静以为大战在即,男主人公却道:“那——我先走了”
亲眼见他就这般离去后,刘喜静扯了扯嘴角,开始相信徐奇曾说过的话,看着瞬间温柔百倍的女子,连忙转移话题道:“跟我一起的兄弟呢?”
女子道:“人家让下人带他去客房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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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接南疆和东土的陆州境内,但凡念起天宗,总会联想到弄翮山水歌庭,光听名字就知其非同凡响。而小游山这座秃了半边的小山头,名不见经传,坐落在陆州星罗棋布的群山之中,更是鲜有人知。
蒲庆公已是花甲之年,却是鹤发童颜,衣着光鲜靓丽,脖颈处环着阴阳锁。
从万剑天宗内宗弟子身上一律可以发现镶嵌阴阳牌的地方,称为阴阳徽。阴阳徽位置高低同时彰显地位轻重,镶在护腕上,称为臂徽;镶在腰带上,称为腰徽;而能让蒲庆公脖子上的阴阳锁搬不上台面的,只有发冠上的冠徽了。在佩戴得起冠徽的寥寥几人中,便有一位立在蒲庆公的身旁。
蒲庆公问:“刚从陈王爷处回来?”
束发的黑袍修士笑了笑,“陈王爷动用了我急于求成的心思,以为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想从我这边捞更多的好处。”
蒲庆公道:“对付陈道德,须顺其自然,但不能听其自然,若是发现他又起了复国的念头,就得敲打敲打;若是他直接动手,那么就让他一朝回到三十年前。”
黑袍修士闻言更是开心,“庆公知我!”修士衣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带外圈再系了一条红绳,打结之后,两条细长红绳弱不禁风地跟随着道袍飘动。
两人走在小游山的山路上,落在后边的蒲庆公步子沉稳有序,道:“太极座的决策,让两个年轻弟子乔装争夺宝图,未免过于自信。两人固然天赋出众,可毕竟年纪轻,经验不足。可芝山豹最后还是应允了,我思来想去,始终不明白他的用意。”
面容年轻的黑袍修士以长辈的口气说道:“难道你还觉得那两个小年轻能成事不成?”
蒲庆公道:“请师祖指点。”这位黑袍修士,左右不过而立年纪,而年过半百的蒲庆公却称他作师祖。
一时风势停了下来,黑袍修士语出惊人,“帝陵只有持宝图之人去得吗?不瞒你说,前些年头,芝山豹刚从我爹设的禁制里把我放出来。而陈王爷,的确不愧混迹多年的沙场老将,隐隐感觉到了天宗留有后手,铁了心为弄翮山效力,以图利益。说不定最后分赃还会把天宗的人踢下船,自己独吞宝藏,哼!他陈道德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蒲庆公吃惊之余,瞄见了师祖空空如也的腰带,红绳不知何时,竟是凭空消失不见!
黑袍修士自顾自继续说道:“只是,当今还欠缺一个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