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老道千忍万忍,终是忍住没出手,他究竟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而满脸通红的刘喜静顾自说道:“至于更上一等,那便是皇后夫人,恺悌尚未曾谋面…朝闻道…夕死可矣……”
长须老道怒极反笑,“实话说,老夫未曾见过什么小公主。”
不想刘喜静也笑道:“这算不上什么实话,孟津师兄告诉过我,钟离长生出道以来不曾下过天宗。”
长须老道老脸红了一红,“徒儿,既然如此,不问问老夫如何知道水映城城主府里的那位金枝玉叶?”
刘喜静心道也是,青石说她从小被关在城主府,而自己以往来水映城做客,也未曾听过有此等绝色,他钟离老头却一口道出。当下刘喜静一脸好奇,“喂,老头,别吊人胃口了,老实交代吧。”
长须老道语气加重,“刘喜静,岂敢对老夫如此不敬?莫忘了在你面前的是位年逾百岁的老人。”
刘喜静闻言一脸没好气,却陡然想起一种说法。人生一百一个轮回,而年逾百岁的人就是跳出轮回者,不入轮回者,通晓天机。刘喜静登时就醒了酒,撑着酒桌质问钟离长生:“老头,你当真什么都知道?”
长须老道故作神秘,“老夫给你个机会。”
刘喜静眉毛一挑,知道这句话可不简单,机会还需好好把握。他不假思索地答道:“老……老道长……”
长须老道倒是很好奇刘喜静会问什么问题,捻着胡须等候。
“天底下,所有的大美人都在哪?”
长须老道面如死灰,他本以为刘喜静会询问“刘家”的事情,没想到相识如此之久,他还是没弄明白刘喜静。
“老头,你别走啊,若是让我亲眼见到‘皇后’级别的人物,就算没能册封夫人,死也值了…呸!是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啊!”刘喜静追着气得转身就走的钟离长生。追到楼上,长须老道终于止住脚步,道:“往后,你刘喜静不能再忤逆老夫,否则什么皇后什么夫人,去做梦还差不多。”
刘喜静顿时喜笑颜开,“老头,也就说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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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山,虽然秃了大半边,但万幸道观上还有片青翠的小竹林。
曾经的草鞋少年,此时身穿的道袍,比竹林的颜色要浓一些。除此之外,腰上一个酒湖,一把柴刀,一如既往。
一旁是腰系红绳,墨黑道袍,蒲庆公尊称师祖的吴仙主。“仙猪,你要做什么?”徐奇吐掉口中的绿芽,一脸好奇问道。
男人四十一枝花,吴仙主束着发冠,只有些许胡茬子,落在他人眼中自有股风度翩翩。他凝视徐奇,脸上看不出喜怒,“徐奇,你是蠢,还是当真地不知死活?”
徐奇最怵吴仙主这般沉着脸色说话,像极了教训自己的王铁匠。但不一会儿,少年就直起身来,“你这说得……牛头不对马尾,况且我徐大侠也不是吓大的,出来混,天不怕地不怕,哪有怕死的道理?”
黑袍修士笑了笑,不置可否。持刀少年饮下一口酒壮胆,这么多天待在小游山,有很多事情他都百思不得其解,“仙猪,前些天那个天宗真人是怎么回事?整天念叨宝图,轩辕黄帝的……”
“帝陵里有数不尽的宝藏,他得不到宝图,便想找到轩辕黄帝转世,以为这样帝陵宝藏便是囊中之物。”
徐奇吃惊道:“轩辕黄帝还能转世的吗?那得有多大的本领啊。”
吴仙主看了徐奇一眼,语出惊人道:“你就是轩辕黄帝转世。”
徐奇闻言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黑袍修士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笑声戛然而止。
“你就是轩辕黄帝,我会把宝藏都给你,教你法术武术,练成之后,你就是天下第一。”
徐奇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竟然愣在当场,而吴仙主继续道:“徐奇,我早与你说过,你有多忌讳反派?”
“反派?仙猪你在说什么?”徐奇又躺下草地,理所当然道:“我徐奇不杀反派,当什么徐大侠?”
吴仙主也随着坐下来,循循善诱道:“杀反派的不一定是大侠。”
徐奇摸不着头脑,吴仙主再问:“你有多忌讳当反派?”
“什么?!不可能!我徐奇从小便恨极了那些歹毒坏蛋,又岂会去当什么反派??”
吴仙主再度站起身来,脸上滔天怒气,“别装了!徐奇,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要带着一柄破柴刀流浪一辈子吗?难道你不日思夜想自己是轩辕黄帝转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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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刘喜静穿上道袍,蹑手蹑脚地跑到隔壁,用手敲了敲门,轻声叫道:“老头,老头。”
长须老道应了一声,刘喜静便打开门进来,面带笑容。
长须老道也未入睡,衣冠整齐,坐在床上,“徒儿,你不好好歇息,来找老夫做什么?”
“老头,有件事,我这个当晚辈的得提醒你。”刘喜静顺势坐上床,谁不想好好歇歇,只是这破地方到处的虱子,令昔日的刘大公子几近抑郁。
“哦,你倒说来听听。”
“老头,你饭钱和过夜的钱有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