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汽车终于在一所大大的宅院门前停住了。门前两个大大的灯笼照的“徐府”两个字晃晃发亮,门口的两头石狮也威武雄壮的矗立着,可奇怪的是这里连个看门的人也没有,那司机见我阿九的表情就悄悄的说道:“平时是有人的,不过过年了三爷都放假让他们回去了,再说了谁敢这个时候太岁头上动土。那肯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阿九似乎知道了,微微点了点头。可是这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却不是同一地方。这让他很是纳闷。
跟着翔叔下了车后,翔叔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了看阿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大门。
阿九忐忑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今天和徐三爷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一走近大门阿九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夹杂大蒜的牛羊的膻味和强烈的烧刀子,忽然之间阿九觉得自已全身的毛孔已然打开,这种强烈刺鼻的味道让他有了一种血脉喷张,肾上腺激素猛增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这种味道让他让他兴奋不已。他赶紧上前几步,走到翔叔身后,冲动的对翔叔说:“翔叔,这味儿闻着真他妈的过瘾!”
翔叔听到这里,不由仰天大笑起来:“好,好,好,这么多年了,你可是第一个啊!”
这时一个更为狂放肆虐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无疑这是徐三爷的笑声。
“什么第一个?”“这小子闻着这些味道,说过瘾。”
那座庞大的躯体顿时出现在了门口,红色的大褂上绣着祥云景簇的图案,虽然已到天命之年,可是头发依然梳的一丝不苟,挺直的身板,凸起的肚腩,油滋滋橘皮脸这一切在亮堂堂的灯光照耀下的徐三爷更显得一股与众不同的霸气。看到阿九和翔叔后,柑橘堆砌起来的脸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一把把阿九拽到面前。
“你喜欢这个味道?”
而嘴里这时所散发出的味道却让阿九略有不适,但仍然点了点头。
徐三爷又是大笑起来,看来今天他很是高兴。
走进屋内,阿九看见天叔居然也坐在面对大门靠左的一把椅子上,右边的椅子这时翔叔也已经坐在了上面。而徐三爷大刀金马的坐在了正中的那把椅子上。左右两侧还有四把椅子,椅子上已经有了三个人,这三人正带着这种表情观察着他,有好奇,有沉默,还有一副笑意盈盈的脸。
“坐吧,本来今晚是想让你来的。我这里每年三十晚上都会很热闹,我大概会请五六十人到我这里过年。可是阿天说你小子不会喝酒,哈哈哈,我这里不会喝酒可不行啊。”
说到这里,端起面前的一杯茶狠狠的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给我做事酒必须会喝,要千杯不醉,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喝了在多的酒,要你做事马上就能做,还要做好。嘿嘿,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让他们出去砍人他们也能做的漂漂亮亮的回来。”
阿九再次又看了看他们三人,一个满脸红光,抬着头长长的嘘着气,仿佛要把嘴里的酒气尽快释放出去;第二个眼神涣散呆呆的望着前方,时不时用手搓揉着脸;第三个就是那个笑意盈盈的人,阿九却发现他他的脸色带着青,敢情以前听别人说喝的脸上发青就是这种状况。
阿九十分疑惑:这样的情况能去打架,能去砍人,恐怕连路都走不稳当。徐三爷恐怕再和自己开玩笑,但是又不能扫他老人家的面子,就笑着点了点头。
“你信,哈哈哈。”又是震耳欲聋的的大笑声。“你知道他们喝了多少?一人两坛!哈哈哈哈,这小子居然相信,反正我不相信。你既然不会喝酒,就没有让你来,如果你来了恐怕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你是在医院呢还是已经进了鬼门关了。所以就让你来的晚了点。”
说道这里,用手指了指他左右的三人,他们三人是徐三爷手下三个赌档的负责人。满面红光的是财哥,眼神涣散的是雄哥,而一脸发青的则是大志。大家熟悉了后,徐三爷大手一挥,叫道:“好了,你们都认识了,以后大家有事没事多多亲近亲近,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不少,不要到需要帮忙的时候连人也不认识,这就是丢我徐三爷的脸了。给我办事就是要讲义字,要团结。哼哼,没有这种做事原则的人哪怕再能干我也不欢迎。好了。我这里也应该闭门谢客了。四个小子你们可以滚了,对了,小川你把阿九送回家去,其他人你就不用管他们去。
三个醉鬼偏偏倒倒的和阿九走出了门外,在询问了三个是否需要帮忙回家遭到否定后,就邀请了三位后天到天香院一聚,三位也痛快答应了然后各自回家。
阿九望着三人趔趄的脚步,问司机小川他们三人喝了这么多,回家不会有问题吧?小川狡黠的说:“你真以为他们喝醉了,实话给你说吧,就是让他们三人再喝他们也能喝上两坛。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具体原因你后天自己问吧。”
“小川哥,你明天也一起来吧大家聚一聚,也当我这个做小弟的给几位大哥拜个年吧。”
小川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果后天三爷没有事不用车的话,一定到。阿九兴奋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徐三爷卧室外的一间小厅内依然亮着灯。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彼此无语的沉默的坐在那里,似乎谁都有话说,可是谁都没有开口,好像刚才在讨论什么话题引起了大家的不快,而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看看又有什么合适的机会继续谈下去。
天叔说道:“在这里我年纪最小,得罪人的话我还是先说。我认为这件事不解决,以后我们谁的日子不好过。在这样拖下去准有一天会骑我们脖子上拉屎的。你看看前几年哪有这样的事:车行的人失踪的失踪,被杀的被杀,赌档几个荷官被挖走,出千的人隔一段时间来一个,若不是阿财他们常在赌档,能镇得住这些人。不知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三哥,我知道和别人动刀动枪你从来就没有怕过,可是为什么偏偏一遇到这些事情你的心就,就跟一个女人一样,心慈手软了。再说了这个怨仇已然结了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是狠不下心呢!”
“不是恨不下心,而是去对付孤儿寡母的不大合适啊。”
天叔嗤之以鼻的继续说道:“孤儿寡母?早就不是了。他们是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