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家四口到山上去打柴,那时农村都烧地里的秸秆,十几亩都不够烧,夏天割点荊条,冬天捡点牛粪,晾干当煤使,烧个地炉子用。
在山上碰到了同是初中同学的金光军和梁学森,两个人是来刨药材的,晾干后供销社收购。
三个儿时的伙伴,坐在一片阴凉下面,开始聊起了人生。
金光军说:“考高中我是没希望,家里把希望放在我哥身上,我爸说了,慢慢地将他的电工转交给我”。
梁学森说:“我也是没希望那伙的,咱们小学同学中有希望的,也就三两个,男生中也就数长远你啦!
我妈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去城里学裁剪,就我这小体格,干啥也干不动”。
刘长远说:“你们也别吹捧我了,考上我也不打算念下去,农村的现实情况摆在那里,靠天吃饭土里刨食,去了交公粮,自家够吃就不错了。
我家你俩也都知道,父母的身体都不好,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当老大的,不能那么自私,打算去油田当临时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金光军说:“本以为你能成为咱们中的大学生呢,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穷人家的孩子念不起书,富人家的孩子又学习不好”。
刘长远说:“老天造万物不可能让你那么安生地活着,他看到不同生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从中也在寻找一种乐趣。
就象人看蚂蚁一样,看它们觅食、打架和挖洞等,当你看够了,一脚下去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同理,老天降给万物的吉兆、瘟疫等东西,何尝又不是一种玩弄,天道轮回皆是如此”。
梁学森不耐烦地说:“今天说将来的去向问题,怎么又扯到天道了,咱们是人也好虫也罢,首先得活着。
你知道大道理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纯属于没事干杞人忧天”。
说完这个现实主义者,又刨起了药材,这次的三人会谈也告结束,这也是上世三人同时聚在一起的最后一次。
刘长远去了油田,一年也回来不了两次,都是来去匆匆,金光军见过两次。后来电工没当成,到外乡当了上门女婿,虽然相隔几十里,却再也没见过。
梁学森自从这次会面,再也没了联系。裁剪学个二百五,也到沈北当了上门女婿,由于个头不高重活干不动,经常受老丈人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