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歌将文件拿给沈父看了之后,沈父果然直接起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几年吧……”仙歌神情淡淡。
这几年沈铭屡次和她作对,这不像是一个淡泊名利,表面疼爱侄女,屡次给侄女收拾烂摊子的叔叔该做的事。
如果是其他能力不够的人可能坐在仙歌的位置上坐十年也察觉不出来,但以仙歌的能力,自然能够迅速地察觉到不对劲,然后针对沈铭的行为发散性思维。
“你怀疑沈铭和你几年前的车祸有关系?”
沈父一针见血。
仙歌直接点头:“是。”
“他们离职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沈父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抹深思的流光:“好,这件事我会帮你查。”
唯一的亲生女儿和弟弟,这还用选吗?
有了沈父的帮忙,搜集证据的过程果然快了很多,多年前那一场车祸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沈铭没有赤膊上阵,甚至是直接参与,他只是暗中的篡夺,给蠢蠢欲动想要对沈家继承人下手的人煽风点火,提供一点金钱帮助。
甚至这金钱,也是拐着弯送出去的。
从证据上来看,并不能给他直接定罪,哪怕警方重启这个案子,在没有拿到本人口供的情况下,也不能够直接给他定罪。
但这些证据,用在沈家,却足够了。
沈父在看到搜集来的蛛丝马迹的那一刻,就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沈铭比他小了十几岁,是他看着长大的,不夸张的说是当儿子养大的,而现在,他的“儿子”要杀他的女儿。
沈父沉默了好一会儿,眼角的细纹都好似更沧桑:“你想要怎么做?”
不是打算怎么做,而是想要怎么做。
仙歌:“他害死了肖音。”
替沈颂而死的肖音。
沈父再次沉默:“我明白了。”
肖音是沈颂这十年的结。
十年,除了易兰桢那个与肖音有几分相似的小明星以外,从没见沈颂对其他人动过心。
他的女儿从二十岁那年开始,就结束了风华正茂的青春,直接迈入了寒冬,直到如今,也依然没有一个人敢去触动她的伤口。
为什么及至而立之年,身价的人都没有催过沈颂结婚?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爷爷?”
仙歌:“现在。”
一份文件落到了沈老爷子面前。
“爷爷,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五年来因为孙女格外争气而苍老的过程都好似停止了的沈老爷子红光满面,看到仙歌送过来的东西之前,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直到他看到了文件里的具体内容。
直到他看到了文件里一条条格外清晰明了的证据。
铁证如山。
沈老爷子颤抖着双手,每一条波动的皱纹都像是在阐述着他的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虽然这份证据不能给警方当作证据链,虽然这份证据不能将人直接定罪,但对于在商海沉浮几十年,对自己的家人格外了解的沈老爷子而言,却已经足够了。
可他还是问出了这句多余的话,仿佛想要听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可仙歌并没有让她如愿,她直接点头:“是真的。”
沈老爷子一瞬间萎靡了下去,好像苍老了十岁。
这些年沈铭和沈颂一直强撑着不结婚都没让他这样。
“你想要怎么样?”良久后,他声音低哑苍老地问道。
仙歌依然给出了同一个回答:“爷爷,肖音死了。”
沈老爷子抬起头,正对上沈颂那一双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此时却依然透亮地凤眼,他的思绪一瞬停驻。
肖音……这个孩子他知道。
如果没有出现那一场意外,他应该在沈颂到达法定婚龄之时和他的孙女结为夫妻,辅助沈颂管好沈氏。
而现在,那个孩子长眠于十年前的冬天,在他的孙女的撕心裂肺中,焚于烈火,长眠于地下。
沈老爷子仿佛听见了沈颂心底泪水滴答的声音:“……我知道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我不管了。”
“我不管了……”
老人摆了摆手,似乎无法面对,在管家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满室寂静。
当晚,沈铭回来的时候,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一家人齐聚,还露出了一个笑脸:“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等在这里?”
他正想要语气温和地问候两句,可对上沈家其他四个人那含义不同,但都夹杂着一丝冰冷的视线时,嘴角的笑容却慕的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