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味新茶送上来,却是一味大红袍。永远不会过时的大红袍。永远深受侯门公府的喜爱。
“这也是一株母树茶产的。”郑问筠笑道:“大家尝尝。”
“若这也是母树茶那可太珍贵了。”公仪品惊道:“母树大红袍可是所有母树茶之冠。听说这世上仅余两颗大红袍母树了。每年出产的茶叶不过两斤有余。并且还全都是上贡的贡品。贵兄竟能寻得如此之茶?”
显然,作为贵女小姐,或许不知道五谷,但是绝不可能不知道贵茶。在场众人都是知道母树大红袍的珍贵的。此时全都好奇地看着郑问筠。
郑问筠笑道:“这却不是我哥哥寻道的,而是我哥哥这次为圣上监览茶事,圣上体恤,赏了哥哥几两,然后我哥哥就顺势给了我一点。我不敢专美,正好请众位来一起尝一尝。”
“这如何使得?” 向子瑜说道:“这么珍贵的茶,委实不该招待我等。大红袍母树茶如此珍贵。还是御赐之物,岂不是叫我们糟蹋了。”
“是啊。给我们喝岂不是可惜了。”
其她贵女也随声附和。
“若是束之高阁才是真正的糟蹋。这珍贵之物若只是白放着终究辜负。”郑问筠笑道:“如今我取来与众位同品。若能品出一二,才不负这茶啊。众位尝尝,可是与平常喝的不同?”郑问筠招呼道。
众人品了一口。
“果然别具一格。”元瑶笑道:“这世上的好茶我也喝过不少,如此香厚弥久的却是第一次。尤其是那回甘,真真的唇齿留香。”
“确实,此茶确为众茶之冠。”明问檀一边细品一边说道:“前言王禹曾经有诗云:‘香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爱惜不尝惟恐尽,除将供养白头亲。’以前我还有些不解其意,如今总算明白一二了。”
公仪品突然笑道:“你既说了前朝的诗。那我们既然有了这好茶。岂能无诗。不过我们每人也附一首,聊做玩笑可好?”
“哎呀,可别提做诗,我可不会做。”元瑶当即反驳道。
公仪品说道:“你怕什么,我们不过玩一玩而已,做的好不好又没有什么要紧。大家说呢。”
“偶尔玩笑,倒不当什么,就看东道主的意思。”明问檀似乎有些胸有成竹。看向郑问筠。
郑问筠笑道:“有茶无诗不成趣,既然大家都有兴致,做一做倒也无妨。”然后又问安宁:“安宁县君觉得呢?”
毕竟怎么说郑问筠这次请的主客是安宁,便想问问她的意思。毕竟,没有第一次请客就强迫客人做诗的道理。但是另一方面,郑问筠也确实很想试试安宁的斤量。所以郑问筠的话里很有技巧,让人不好拒绝。因为按照郑问筠的问话,拒绝就是扫了大家的兴致了。而且,贵女聚会,总是要玩点什么的。要不然大家都干坐着说话又能有多少话说?就算不做诗也要做别的。
然而安宁却并不接招,只是说道:“你们知道,我不过是才读了几个的书。连字都尚且认不全。更别说做诗了。不过我倒是喜欢听别人做诗的。不如我就在这里先以茶代酒敬祝位一杯,当做轮空。”
所谓轮空,就是轮到自己的时候饶一轮不做的意思。这个和拒绝不一样。因为拒绝的话是拒绝整个提议,同时连别人也不能做了。但是轮空的话,就是说先把我加进去,但轮到我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先空着不做。虽然都是不做,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大不一样。安宁这么说,既能不扫别人的兴,又摘除了自己。也算是个两全之法。事实上,这也是贵女聚会一直以来的惯例,因为贵女聚会总有些活动。而那些活动不可能是所有贵女都会的。贸然说不会面上不好看。敬杯茶酒便算全了礼仪也不失体面。与贵女圈子里也算是约定俗成了。
“我也以茶代酒先敬一杯,以示轮空吧。”元瑶说道。她是真不会做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