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客人的要求,姑娘想怎么改?”梦蕊好奇地问道。
“绣娘都是怎么改的?”安宁问道。
梦蕊叹了口气:“绣娘做了好几个花样,一个是芭蕉叶子上挂着雨滴,一个是仕女图撑着伞在雨中看芭蕉。还有一个是单绣下雨天,将芭蕉叶做底色。然而,对这三种图样,顾客都不满意。还有其它的几种,也不满意。现在绣娘也是被那顾客弄的满头包了。”
听完梦蕊的描述,安宁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几种,都太写实了。也难怪客人会不满意。客人想要下雨天看芭蕉,不过是一种心情,并不是实物。把这些实物弄上去,不但不能突显那种雨愁的心情,反而倒显得有些刻意招摇了。”
安宁根据顾客的要求分析顾客的性格,喜欢下雨天看芭蕉,必是喜欢轻愁的情绪,少年不识愁滋味,为为赋新词强说愁。自觉高渺,喜好内敛。说不定也不爱见人,只愿守在自己的院楼内,孤芳自赏。对水自怜。
这样的性格,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必不会大刺刺地摆出来。而是轻佻慢挑,似是又而非,最好让所有人忍不住来好奇,来猜测才好。
雨打芭蕉,
雨打芭蕉,
安宁闭上眼睛,在心里描绘那个场景。晚秋檐后,雨细如丝,蕉青叶翠。美人如伊,静听一方。
安宁的脑海中浮出这样的场景。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走到一边的书案上。开始提笔做画。安宁没有画任何的实物。而是以云纹的手法描绘风的形状。
秋风卷来,或急或慢,或缓或疏,在纸上吹起一片萧索之意。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叹息。那秋风从上到下吹散,慢慢扩张。到最下的时候,铺出一片。仿佛落了满地的叶子一般。这是背景。然后安宁再在这背景上精雕细琢。在那些秋风之上又填了几笔。让其隐隐现出雨滴的形状和芭蕉的形状。但又不真切。猛的一看依然是风,仔细看去才能隐隐看出一点雨和芭蕉的形状。
安宁将这花样画完,然后又画衣物的图样。衣服自然还是自己之前设计的衫袖。安宁之前的那套衫袖。袖子的位置有些仿荷花的样式,下裙的后摆稍长,腰身也做宽了一掌左右。还要腰身的位置多加了一条三寸宽的装饰腰带。面料则是用蚕丝和棉线混编的。颜色则是乳白绣金线的。所以整体看上去非常飘逸。
安宁将原来的衣服图样画好,然后又将自己刚才画的花样画上去。花样全都画在衫袖的一侧。占整件衣服的一半左右。这样虽是轻愁的底样却也显得既大气又特别了。
“不要用金钱绣了。你回去告诉绣娘,改成银钱绣。先绣个小样来。然后问问顾客这样行不行?”安宁说道。
宝珠惊喜地看着安宁画完的衣服样子,惊叹道:“这也太好看了。这要是再不行,那顾客可找不到更好的了。”
“确实好看。”又晴也看着安宁画好的图样说道:“这样的衣服,任谁看了都让人眼前一亮。也不用绣娘打样。索性直接做一件。那客人要不喜欢,我们自己放在店里卖也肯定有的是人要。”
梦蕊说道:“若是那客人不要,我便先做一件来穿。”
“也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安宁笑道,将这图样的处置权利直接交给她们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