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已经对明军的无耻深有体会,老子都回来了,天都要黑了,还他娘的这么老远的把炮拉过来轰,是一时一刻也不想让人好过啊。
偏偏红衣大炮还够不着,只能被动的挨炮。
他可以想象,自己若不立即抽调兵力去追赶,明军的火炮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轰下去,哪怕是移营也会跟在后面轰这样谁受得了。
明知被明军牵着鼻子走却还不得不走,真的很憋屈。
一辆辆楯车被胆颤心惊的包衣推了出来在包衣的身后是一个个汉军。
汉军的责任是看好身前的包衣让他们听令,好好的推楯车。
否则他们身后的满洲兵就会让他们自己上去推车,甚至是直接一刀砍了他们。
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小命汉军不得不非常的卖力一个个大声的呼喝着前面的包衣,甚至是直接踢打。
胡广生也是其中一员,他是抬旗的旗丁,身份不比一般的汉军差所以也负责监视几个包衣。
不过此时的他却有些木然,没有一开始的耀武扬威,那相对于包衣的一点点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今天一天的经历,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个人的性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不管是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还是满洲人也好。
在明军的火枪面前,一样是一枪毙命在明军的火炮面前,一样的粉身碎骨。
今天的惨痛遭遇不是结束他对以后的命运只有茫然。
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被明军一枪打死被火炮轰碎,还是被满洲人一刀砍了。
反正,生的希望非常渺茫,造成了他现在的心如死灰。
“砰砰砰……”明军的枪声响起,子丨弹丨穿过楯车的缝隙钻入人群中,掀起一片惨叫声,胡广生好像感觉自己不那么怕了。
以防明军从两翼包抄过来,他们将楯车摆成了弧形,一步一步的向着明军的方向继续靠近。
“轰轰轰……”几枚炮弹直接在楯车阵上撕开几个口子,一时间血雨横飞,惨叫不断。
“不要乱,不要乱,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否则死。”
胡广生快速的将旁边一个被绊倒的包衣扶起来,没有喝骂,更没有踢打,让那惊恐的包衣很不可思议。
其实放在以往,胡广生绝对不会如此,不说直接拔刀就砍,一番踢打是少不了的,可现在他实在没有这种心情,
可满洲兵不管那么多,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直接挥刀砍向倒地,还有停滞不前的人,用极其血腥的手段稳定阵形。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砍向满洲人的,绝大部分满洲兵只要没有受伤,都很自觉的站起来并努力的维持秩序。
最容易发生混乱的是汉军和包衣,都是习惯打顺风仗,逆风仗就容易出问题,必须用血腥手段强行镇压。
至于受伤的满洲兵,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虽然很残暴,但确实以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了明军炮击造成的混乱,被火炮轰开的缺口也被其他楯车给合拢了。
不过,推着楯车前进却快不起来,与骑兵没办法比,可能每半分钟就要面临一轮炮击,他们简直是一路踩着尸骸前进。
不但是前面推车的包衣,就是在后面押阵的汉军,都有不少人要崩溃了,心里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他们也想逃,但是无路可逃,因为前面是楯车挡着,还有明军,后面则是凶神恶煞的满洲兵。
老老实实的跟在楯车后面不一定死,但要是有逃跑的心思,那几乎是十死无生了。
所以很多人即便腿都吓软了,但还是努力的强撑着前进。
沈浪一直在观察着炮击效果,虽然不时的给建虏造成杀伤,但他心里却并不怎么满意,因为他发现建虏的阵形纵深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