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透过的稀疏月光,我看到宝英倚靠在门上抱膝默默呜咽。在她裸露在外的脚踝边还稀松分布着不少喝光了啤酒易拉罐,让本就不甚宽敞的玄关,显得更加杂乱。
如果不是我事前知道这里是宝英的房间,可能还以为这是哪个流浪汉的栖身之所。
“宝英!嘿,宝英,你醒醒!”
我疾步上前,轻轻摇晃宝英的身体,试图让她清醒一些。不料人家压根就没醉,整个人清醒的一批。
想想也是,太极国内酒文化盛行。特别是她这种做艺人,时不时就要被公司派出去跟其他公司搞搞聚会。没有点酒量傍身,或许早就被人便宜了。
“你来干什么?”
宝英用手臂轻轻抹过脸颊,擦去两颊留下泪痕,语气淡漠的回复我。语气明明不重,可是却像九月寒风似的吹进我的内心,让人感到阵阵心寒。
“我当然是关心你了。”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卑微,虽然她对我如此冷漠。但我仍然却舍不得对她施以重手,依旧卑微的向她展示我的一片赤诚。
可惜她并不领情,即使我已经如此坦露自己对她的担心。但她依旧是我行我素,反手从地下散乱的易拉罐堆里摸出一瓶未开的啤酒,看了不看就咕咚咕咚全灌进自己嘴里。
“别喝了,你不要命了吗?”
宝英这样喝根本不是喝酒,而是在玩命,明明自己酒量不大,偏偏喜欢不要命似的整瓶整瓶灌进肚子里。哪怕呛得她眼泪直飙,也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看着她这么折磨自己,我的心真的好痛。感觉她不是在麻痹自己,而是在用自虐的方式在惩罚我,在惩罚所有关心她的人。
宝英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宝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她骨子里的叛逆依然存在。这么可能被我三言两语打动,乖乖听话呢?
“别喝了!”
我趁她不注意,伸手夺过她手中未喝干净的啤酒,把它撇的远远的。可是宝英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一瓶啤酒,但我那里会让她如愿呢?
“够了,李思齐,你省省吧。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关心我?”
宝英的话如同雷击般击中了我的软肋,是啊,我到底是宝英什么人?我对她而言仅仅是工作上的临时‘同事’,连宝英的亲故都算不上的可怜人。
可是如此平凡的我,居然会在宝英面前‘大言不惭’的关心她,照顾她,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她眼里的笑话。
“我们不是亲故吗?难道亲故之间不应该是互相关心的吗?”
“哼!亲故?”,宝英嘴角微微一撇,语气冰冷的继续述说,“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做的了亲故吗?”
宝英扶着玄关的鞋柜摇摇晃晃的慢慢爬起来,用那只白皙的小手虚点向我。
“你,李思齐,三流到不能再三流的小律师。”,宝英又反手指向自己,“我,蒲宝英,太极国内最最大势的一线影星。我随便接一个电视剧,一集所得的利润就是你几个月的工资。我们是亲故,你觉得可能吗?”
“难道做亲故还有什么硬性要求吗?”,我还是不死心,想从宝英嘴里得到确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