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皇上不停地阅读霄烙王的典籍,无论是那独到的政治远见,还是闲暇的侠客游记,当中许多的趣闻使年幼的皇上大为惊叹。
即便少帝对霄烙王怀揣无上的崇拜之感,但却从未曾见过他,皇室成员的缄口不言更是在年幼懵懂的少帝心底烙下难以抹灭的烙印,似乎那个神秘的男子是皇族里不可明言的禁忌与诅咒。
禁忌久了,厚重的沉默便一点一滴地将真相侵蚀。
待皇上成年时,已找不到可供一问的人或契机,若不是卧龙玉佩突如其来地闯入,他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得知霄烙王的任何一丝讯息。
如今竟能听到关于他的过往,少帝振奋的同时,又染上隐隐的不安。
“那皇伯现在,人在何方?”一轮兴奋过后,皇上问出了他一直殷切想知道的问题,急切低哑的嗓音染上一抹浓重的沉郁。
融入布景板中的齐逸心不禁一紧,重头戏要来了。
太上皇那睿智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同时也有些凝滞,深不可测地看了崽子一眼,又开始不安地踱起步来。
皇上眸光一沉,随即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闪现出惊恐慌张,骇然道:“难道……”
喉咙一紧,接下来的话卡在咽喉里出不来,皇上不敢也不肯道出令人惊恐绝望的猜测,深刻的脸绷得紧,眸光更阴沉,即便那极富传奇的惊世之举看上去很英勇无畏,但硬闯仇国的下场可容不下这盲目的英雄主义。
太上皇又深舒了一口闷气,似乎心底有吐不尽的慌闷,他并没有回复令崽子惶恐不安的问题,而是按着自身的节奏,自顾自地边走边沉声倾述往事……
“皇兄年少时,在周游各国之后,对唯独缺少了曲国的足迹感到不满,想来应该是强迫症发作了,”这是莎亚曾经告诉过他的病症,那丫头还真是有趣,跟她聊天总有源源不断的新奇之感,太上皇不禁抿嘴一笑,然后继续道:“为了寻求治疗,皇兄不惜一切代价,势要去曲国闯荡一番,父皇怕他被刺杀,坚决不同意他的胡来,可皇兄还是一意孤行,与父皇抬杠,甚至还甘愿放弃了太子之位。
“那时父皇的龙体不甚安康,朝中暗波涌动,太子无视帝祖训诫,企图与曲国建立邦交的叛国罪,必定会惹来滔天动荡,所以他疯狂的念头成了皇室的禁忌与机密,无人敢提及,在知情者人心惶惶的当儿,他力排众议,拾起行囊,只身一人远赴曲国,势要做一番考察。”
说到这,太上皇停顿了下来,他恰到好处地踱步到小圆桌前,拿起了清茶喝了一口,又吐出一口闷气,“皇兄离开后,包括父皇在内的知情者便权当他死了,那悲痛凝重的心情,只差没替他举办一场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