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夫子慢走。”目送他远去之后,小月也进了账房。
钟账房一副市侩的模样,跟官学馆的风格实在不搭,看见小月进了屋子,他那双聚光的小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文助教啊?”
小月不冷不热回道:“正是在下。”
“哦,我翻翻账册啊,你的好像是新加进来的。”钟账房用手沾了沾口水,然后打开账簿往后面翻了起来。
小月最恶心沾口水这种行为的,她把头转向一旁,打量这间不大不小的账房。
其实小月不知道,这间小小的寻常账房,手里却有很大的权力。毕竟,夫子们都是文人,怎么能这个精于算计的账房先生相比。
那些个平日备受学子们尊敬的夫子,到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面领薪水的时候,还不是要对着钟账房低头弯腰,赔个笑脸。
若是遇到钟账房心情不好,少不了要出点什么克扣银两或者今日无银,改日再来的事故。
当然,官学馆里面的这些猫腻,小月日常才慢慢体会到。
不过她现在只是很奇怪,这个账房里面一套桌椅,按照正常的账房配置,至少应该有两个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
她心里疑惑着,难道这人身兼两职不成?!
“找到!”钟账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文助教,麻烦你看看这里啊。”
小月嗯了一声,抬眼瞄了一下,其实也没真的去看。
“这是你上个月的薪水。”钟账房见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冷笑道:“看来文助教家境优渥啊,这点银子都懒得来领了。”
叮叮当当的他将手里的东西一撒,几个碎银子就落在了桌面上。
从面相来看,小月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但是此刻她只是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银子再少也是银子。”
她把桌面上的碎银子归拢归拢,点了也没有点数就收进了自己的荷包。
“你不点点?”钟账房抬了抬他那稀松的倒挂八字眉,冷嘲热讽道。
“不了,钟账房数钱肯定比我在行。”小月依然维持那副不变的笑容。
“好吧,那你在这里按个手印。”
小月看到旁边有一块红色的印泥,她拿手沾了沾之后,印在钟账房的账簿上。
这个时候,她才看到自己上个月的薪水是五两银子。她心里有些不安,其实上个月,她在官学馆什么都没有做,这五两银子看起来很少,实际上算是多的。
不过,钟账房看到她神情稍微有点变化,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文助教。。。。”
他把助教两个字说的特别大声,“你也别多心,其他夫子比你多一点点是正常的,因为你是助教嘛!”
说完之后,他憋住让自己不笑出来,但是又故意让小月看出他想笑的样子。
小月本来还想息事宁人,不与此人一般见识,
可是这个时候,她顿时对这人心生厌恶,攀高踩底也许有它的道理,但这人做的着实有些过分。
她也不客气的回敬道:“钟账房,再下并没有多心,怕是你多心了。”
说完,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径直离开这个房间。
不过钟账房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却让她从此记恨住这人了。
“什么东西嘛!官学馆里面这群夫子,有几个敢在我这里装清高的,还不要说一个助教了!我就是一抬眼,看看你穿的戴的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