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对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那个小酒坊叫什么名儿?”
“回官员的话,我们的小酒坊叫玉舜坊,就在城南角的裕安镇,店面虽然不大,但咱们是祖传的工艺,从我祖爷爷那一代开始,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官爷有时间一定要去尝尝。”说着,任昱铭凑近了为首的官兵身旁,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官爷住在哪里,官爷要是时间不宽裕的话,小的给您送两坛过去尝尝。”
“那哪好意思啊!”那官兵虚伪地笑着,眼风扫向一旁,“我们兄弟人多……”
“都有!都有!”任昱铭心领神会,立刻笑道。
“哪能让你破费!”那官兵见任昱铭如此懂事,虚情假意地客套一下。
“官爷为咱们老百姓驻守城门,辛苦得很,这只不过是小的一点心意,等我回去后,立刻着人送上几坛来尝尝,官爷如果喝的顺嘴,我再着人来送。”
“钱还是要给的!”这么长时间耽误,后面排队的人已经频频往这边看,那些官兵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义正言辞的做做样子。
“官爷如果尝着味道好,不妨跟身边的亲戚朋友说道说道,小的能多做点买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任昱铭哪能不懂这些,一脸世故地说道。
“你小子倒是机灵,想让我们去给你做宣传!”几个官兵哈哈笑着调侃。
“这不是托官爷的洪福吗?!小的也不敢白着官爷,若是官爷喝的好,今后官爷的酒小的就全包了,如果是旁人买,小的再给官爷三成的回扣,官爷你看怎么样?”
那官兵哈哈大笑起来,立时忘了正在盘查,拍了拍任昱铭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那我们就等你们的好酒了!”
“是!是!官爷稍侯,小的去去就来!“任昱铭谄媚的笑着,拉着马车就要往城门走去。
“等等!”
还不等我的心放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任昱铭后背一僵,手已经向怀里探去,我给他使了个眼色,手指扣向手腕的袖箭,他这才放下心来,赶忙弯腰走了过去,“官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谁?”一名官兵大喇喇地走过来,用手中长剑挑起轿帘,道。
我故作惊慌地垂首坐在一旁,像极了小门小户的女子。
“这是我家娘子!”任昱铭赶紧凑过去,故作叹息地小声道:“小的刚刚成亲,家里娘子看的紧,走一步跟一步,让官爷笑话了!”
那官兵轻笑一声,拿剑鞘随手挑了挑,看除了药草再没有什么东西了,终于挥挥手。
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骨碌碌的车轮在官道上压出几道曲折的长线,今日的日头很大,风却透着急死冷,透过车窗的缝隙吹进来,我紧了紧衣袍,打消心头的不安。
“老大,咱们去哪?”任昱铭赶着马车,透过轿帘问道。
“沿着城南的方向走,先把马车处理掉,我们再返回来。”虽然刚刚的官兵看上去相信了我们,不过我不敢冒险,大战在即,一丝一毫的破绽足以影响战局。
“是!”
拐过几道弯就是主街了,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倒是能看出几分边关重城的繁盛。这时,一道清越的马嘶声突然响起,透过轿帘,我看到一队官兵正在一家青楼门前,此刻,正是午时,原不是青楼生意做好的时候,更何况一队官兵拥在这里,让我不得不有些奇怪。
“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我轻声道。
“是!”
任昱铭回来的很快,这家“烟雨楼”是奉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风流乡,据说这里的女人全奉城最美,美酒全奉城最醇,不过,这些都不是至关重要的,重要的是,听闻奉城近段时间有大人物要来,所以官府要在这些青楼之中找几个姿色出众的女子去陪酒。
“大人物!”我蹙眉沉思,“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惊动奉城呢?!”
“难不成是京城来的?”任昱铭倒是聪明,开口说道。
“自然是京城来的,大战在即,沐言不放心也是有的,不过这么大的阵仗恐怕来的不是一般人!”我陷入深思,“如今,星曜的几个王爷全死了,剩下的就是太尉或者抚远大将军,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了,总之,此次来一定是为了开战做准备的。”我笑道:“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笑着答应一声,一扬鞭,马车飞快的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