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会不会就是她?”沉寂许久,沐言忽然开口道。
司炳通心神剧震,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苏若已经贵为天昱皇后,如何会独自一人来到奉城做一个舞姬,即便是为了刺杀沐言,可是,天昱皇上又岂会让自己的皇后冒险,更何况,他们又岂会知道皇上的布局……
“怎么可能呢?!”
他刚想回话,却听到沐言突然自言自语道。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姨母的信中告诉我,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宫中从未外出,她怎么会到星曜,即便是来,如她那般性子,又岂会扮作一个舞姬!”
“微臣多年前跟随皇上前往天昱,远远地见过一次苏姑娘,那时候,苏姑娘真是光彩照人,才华卓著,那等风骨绝非寻常人可以相提并论。”司炳通想起多年前那场没有结果的联姻,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话音说下去。
“是啊!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了皇后还会如以往一般吗?”他淡淡地笑着,勾唇自嘲,“姨母说,她性情高傲,专宠善妒,和凌灏轩多次生出嫌隙,然而,到底凌灏轩不舍得动她!”说到这里,他微微地叹息,“是啊!就她那个性子,如何能不生出嫌隙!”
“不过,皇上不必忧心,马上就要起兵了,到时候,皇上自然能见到她。”司炳通弓着身子为他斟满酒。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她马上就能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能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
酒不停地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更鼓响了三声,沐言似乎有些醉了,半靠在榻上,懒散地说着些闲话,渐渐的就不吱声了。司炳通静静地候了一会儿,看到他再没有说话了,方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旁的锦被为他盖上,轻轻地退出大殿。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静的仿佛能听到极远处枝头的鸟鸣,就那么悠扬的回荡在沉静夜空之中,带着凄寒的味道,悠远地环绕……
黑暗中,沐言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哪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夜已深了,凤芷宫的大门依然紧闭着,这些天除了木槿、怀璧还有小德子之外,所有宫女、太监一律不得外出,幸而有了凤芷宫的几起几落,后宫之中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上门惊扰,在经历了我私自出宫后,那些有外心的宫女太监早已被肃清出宫,凤芷宫上下也早已成为铁板一块,我没有丝毫的顾忌。
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灯座上,如同明月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烛火毕剥,将整个大殿映照的熠熠生辉。我站在地图前反复推敲着整个行军路线,不敢有丝毫的遗漏。
凌灏轩静默而立,站在我的身后,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映进他幽深的瞳子里。
片刻后,我转眸沉声说道:“各个环节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燕州不出问题,一切都已就绪。”
他看着地图,沉声说道:“燕州城地势险要,是三国交界之地,鱼龙混杂,一旦让他们发现痕迹,极易出现变故,若你前往,千万小心。”
我点点头,缓缓说道:“虽然我已经和浩宇铭达成协议,但月珩派系分明,浩宇翌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不得不防,再则,何成年被夺军权多年,燕州守军多是老弱病残,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一切均有变数,需要对一切的变数有所准备。”
凌灏轩点了点头,与我就可能遇到的战事和应对方法进行细致推敲。时间似水流淌,一盏茶过后,我们相视一笑,一切终是有了定数。
“走吧!去园子里走走!”他长舒一口气,牵起我的手。
我默默点头,这些天被关在凤芷宫中,虽然行动自由,却难免有些气闷。
夜色中的御花园别样的沉静,灏轩安排了人净路,我们所经之地,全部有贴身侍卫在前,难得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湖畔,我忽然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就是这里,不由得驻足。
他忽而一笑,牵了我的手站在一侧,“若儿,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