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住处,打开床头的三层柜子。柜子上面两层全是书。第三层有一只蓝色的低温保暖箱。打开箱子,里面斜躺着一瓶发出幽暗光泽的红酒。看着瓶颈处的几寸长的划痕,他的心轻轻一抖.这瓶‘贼鼠’一直惦记的1797年玛哥酒庄的干红葡萄酒,是魏司斗和他一起找到的。看着瓶身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那时两年前的三月份,天气格外诡异,整一个月阴雨绵绵。那一天已是月底,难得的是阴天没下雨。他和‘贼鼠’如往常一样到小镇上巡视。
魏司斗把外套搭在肩膀上,带护网的头盔放在车篮里。两人骑着车往小镇而去,其间‘贼鼠’不止一次的用不满眼神瞅着魏司斗。
魏司斗横了他一眼知道他想问什么,嘴角微扬抢先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审美观莫非丢在娘胎里了?连那样的女人你也······”想到昨天晚上‘贼鼠’要去表白的对象魏司斗感到一阵恶寒。
路两边的荒原还不见半丝春色,一眼望去灰蒙蒙的一副枯败景象。但是,有个好处,若是有尸族出现很容易被发现。
全副武装的‘贼鼠’灵活的甩动车把手,让车轮沿着平整的地面行走。魏司斗的话让他啧啧舌头,鄙视道:“那个,那个谁,啊,毛冰说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少年,你怎么看人看事只看到坏的一面?我知道你想说贝蒂既黑又丑,不仅胖还满脸油光外加大黄牙,那又怎么样呢!阿斗啊,不能因为你自己长得帅,你就要求别人也像你一样美呀。”
魏司斗不知道他口中的毛冰是谁,不过魏司斗的心里真这么想过,贝蒂太丑了。只是,没有‘贼鼠’说的这么具体恶劣。魏司斗只是觉得贝蒂配不上自己的好兄弟。转念又一想,以前‘贼鼠’说过爱情不应该以外貌取舍!若是这一次‘贼鼠’真的能成功了,也就结束了他第一百三十三次告白失败的纪录。想着不能打击他,魏司斗正准备道歉时,又听到‘贼鼠’道:“她是有优点了,这个优点放眼整个基地没第几个女人有。”
魏司斗侧头想了想,他是真的不了解贝蒂,或许她很温柔,或是善解人意或是······这时听到‘贼鼠’道:“她是在小食堂工作!”
这个答案惊得魏司斗差一点从车子栽下来。小食堂,顾名思义比大食堂来得精致,不管里面的装饰还是饭食。目前能在小食堂用餐的除了研究人员和基地的几位领导,就是外勤人员。听说里面有鱼有肉,还有珍贵无比的酒和烟。而大食堂能给个热菜热饭饿不死就不错了。魏司斗没想到‘贼鼠’为了小食堂的那点油水连爱情也不要了。这个人以前可不是这样对他说教的!魏司斗恶讽道:“我真想知道你的羞耻心哪里去了?”
“这世道羞耻心能当饭吃吗?”‘贼鼠’不以为意道:“阿斗啊,哥哥再教教你一句真理。爱情不能当饭吃,有饭吃才能谈爱情......”
两人一边嬉笑一边往镇上而来,最近镇上的尸族几乎看不到。进了镇子的主街,‘贼鼠’一只脚支在地上一本正经道:“阿斗,把帽子戴上,外套穿上。你瞧瞧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魏司斗瞅了瞅放在车篮里的防护帽,剑眉微蹙,他实在是不喜欢戴帽子。又看看肩上米白色的衣服,他实在是不喜欢这衣服的颜色。
‘贼鼠’太了解魏司斗这人了,他语重心长道:“阿斗,有多少人想穿这衣服穿不着,有多少人想戴这个帽子没得戴!在这末世里,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杀了人,都有机会重新做人。现在,哪怕你被蚊子叮了一下都有可能做不了人了!”
魏司斗瞧着他又开始唠叨了连忙把衣服套起来,把帽子戴在头上。‘贼鼠’很满意魏司斗的反应,满意的笑了起来,小眼睛里顿时春光荡漾,道:“你若想不穿衣服,今晚哥哥我去你屋里,让你脱个够。哈哈哈。”
魏司斗呸了他一声,两人沿着街道一边聊天一边留意四周情况。‘贼鼠’终还是把憋了一路的话问了出来:“阿斗,听说你又和红秃子扛上了?”
他说的红秃子正是老司令。魏司斗没作解释,只是嗯了一声。
“阿斗,你才十七岁,你觉得你已经是最强了?”‘贼鼠’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打得过那个叫什么的,就是上次逃过来的兄弟俩中的那个死人脸的那个?”
“纳兰智境!”魏司斗干净利落的道:“打不过。”
“那你打得过小黄毛吗?”‘贼鼠’又问。小黄毛指的是爱德森。
“他也赢不了我。”魏司斗带着一丝不甘心。三年了,他来基地三年了,这个小黄毛和他差不多时间过来的,两人绝对是八字不合,初次见面就打了一场。三年来,两人谁都想把对方打败,可惜谁也服不了谁!
‘贼鼠’翻身下车,扶着车子抬头远眺,不知从阴云滚滚中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无限伤感道:“阿斗,我对现在的基地生活很满意。真的,在这里若是有酒我可是尽情的醉去,不用担心明天醒来时会有一双‘白眼珠子’!那段随时会死的流浪日子我他妈的受够了。如今的我呀,情愿在这里腐烂也不想再过外面那种玩游戏不开外挂的日子!”
这个魏司斗能理解,自从他们相遇,七年间,几乎每天都在死亡边上挣扎!遇到过许多活人,又见证了许多活人死去。为了一片包面勇闯尸群,为了一个安身之地而杀人······现在是很好,只是,魏司斗体内是渐渐沸腾的血要如何平息呢!
“阿斗,答应过我。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贼鼠’侧头看向魏司斗眼中露出的不甘心,他长叹一声又道:“她已经不在了,是我亲眼看到的,满屋都是尸人.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她如······”
“不要再说了!”魏司斗沉声打断他的话。正在这时,“啊····”一声惨厉的叫声贯穿了两人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