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话就说错了。”我道,“胡庭桉血脉里流着的也是胡家的血,怎么他就能被胡家除名,算不上是胡家人了呢?”
我这话一说,在场大多人脸色都变了,陈立乾那眼神,恨不得能把我剜出一个洞来。
胡林枫说道:“老七的事情能跟你的一样吗?林玥,你不要偷换概念。”
有些话点到为止,多做纠缠反而不好,所以我也不想跟胡林枫争辩。
大族长说道:“所以说到底,林姑娘并未有过要上胡家族谱的念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是狐。”我说道,“胡家的族谱我还是不上为好,以免以后再被人以种族不同为由驱逐出去,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林姑娘不愿,老朽也没有强求的道理。”大族长顺势说道,“但孩子必须先上族谱,这一点没有人反对吧?”
所有人都没说话,胡林枫黑着脸,嘴唇动了动,但他知道大族长的意思,也不好强开口。
大族长继续说道:“我们狐族的孕程与人类还是有所不同的,多则五六个月,少则五十多天,虽然林姑娘是人,但多少也会受到影响,你如今怀孕已经期满一月,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所以孩子的名字,我和各位长老已经拟定了几个,你们可以挑一挑。”
哈?什么叫随时生产?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抓着胡庭桉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胡庭桉捏了捏我的手,以眼神安抚我。
随即我慢慢冷静了下来,前几天我才在沈青青那儿照过b超,那时候孕囊还只是个小芝麻粒儿,不可能几天就膨胀成一个婴儿的,所以我大可不必担心孕程太短。
或许我基因强大,彻底碾压胡庭桉,十月怀胎也不一定。
不过我还是暗下决心,得多去沈青青那儿做b超,随时观察胎儿的情况。
胡林枫说道:“大族长你未免也太急了,林玥这一胎并不稳,什么时候生,生下来是男是女,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就定名字,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大族长说道,“况且胡家历来男丁兴旺,林玥肚子里怀的,十之八九也应该是个男孩。”
我当时就满头黑线,至于嘛!
忽然就觉得有些难受,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卷进了胡家家族之间的争斗之中,这些各怀鬼胎的家伙,哪一个心思都绕不过这孩子。
胡庭桉看了一眼写着名字的那张纸,说道:“这些名字都不合适,太过男性化,我倒希望玥玥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他摸摸我的肚子,问道:“玥玥你说呢?”
“我也希望是个女孩。”既然胡家女孩金贵,再看胡琳琅那娇宠的性子,还是生女孩得宠一点。
大族长显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收回了那张纸,说道:“那就先挑一个‘胡景和’的名字上族谱,若是生了男孩,就叫胡景和,若是生了女孩,这个名字就留给下一胎。”
大族长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让我很不舒服,这是非逼着我生出男孩来吗?
到底是重男轻女,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最终这件事情便这样定下了,陈立乾这一趟也没白跑,最终上族谱的,只有胡景和。
既然我不上族谱,便不想面对胡家这些人,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明天的仪式便不参加了,大族长也没说什么。
回到房间之后,我便不高兴道:“胡庭桉,你带我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喜欢这儿,想回去。”
“天已经黑了。”胡庭桉说道,“先洗漱休息,明儿一早我跟大族长说了,咱们就回去,以后你不想回来,咱们就不回来,好吗?”
我想想便也同意了。
俩人躺在床上,我心里还是不痛快,便问道:“胡庭桉,你说胡景霄真的又跟陈宝寅勾搭上了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胡庭桉说道,“但可能性很大,胡景霄错失了你,没有天门铃在手,就得另辟他径,陈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大族长显然也是偏袒他的,再加上胡林枫这个家伙在中间挑拨,你想在胡家站稳脚跟,怕是很难。”我说道,“他们显然只是想要孩子,不,想要一个男孩。”
胡庭桉摸着我头的手猛地一顿,我抬眼看了看他,随即他又缓和了下来,说道:“我从不稀罕胡家这点名分地位,胡景霄想要他便拿去。”
“但有了这个孩子,他想拿也没那么容易。”我说道,“他与陈家合作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一步,就是从我表舅手里拿走地图,我听徐刚说,那张地图上所标注的地方,可能藏着大量金矿,或者阴兵队伍。”
“你听他瞎说。”胡庭桉说道,“地图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我觉得,不管里面到底有什么,也得有命去找,有命去拿不是?”
“可不管结果如何,我表舅算是被胡景霄给盯上了。”我闷闷道,“总是有些担心的。”
“杜福生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你表舅没事。”胡庭桉安抚道,“等明天早上离开惠城,我们立刻出发去江城,带你去看看你表舅表哥,顺道我也想见见杜福生。”
我立刻点头:“好。”
……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手机冷不丁的响起,吓了我一跳,伸手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杜福生打来的,凌晨一点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接了起来:“喂,杜先生?”
“林姑娘,七爷在你身边吗?”杜福生连忙问道,“我有事找七爷,能不能让他接电话?”
那时候胡庭桉已经醒了,我将手机递过去,就看着胡庭桉的眉头越皱越紧,挂了电话之后,我立刻问道:“怎么了?杜福生跟你说了什么?”
胡庭桉没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不多时,一条微信传了过来,胡庭桉打开,我也跟着去看,就看到杜福生传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杜福生和表舅、表哥的合影,应该就是今天下午他去表舅那儿照的,三个人脸上都有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胡庭桉按着照片一点一点放大,眼神一直是盯着表哥的,我有些不解,问道:“你在看什么?”
胡庭桉还是不说话,眉头拧成了川字。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也被照片上,表哥右边裤脚下露出了一段红绳给吸引住了。
如果不是照片被胡庭桉放到最大,那一点点的红绳很容易被忽略。
从小到大,我与表哥见过很多面,也看过他穿短裤的样子,从不知道他右脚踝上扣着什么红绳。
那红绳显然也不是普通的红绳,很细,上面却有纹路,只是照片被放大了,有些虚,看不清那些纹路到底是怎样的。
胡庭桉的手指不停地在照片上滑动,然后又慢慢放大表哥左边袖口,那儿,也有一小节红绳露了出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表哥怎么忽然喜欢戴红绳了?”
胡庭桉退出微信,坐起身,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顿时问道:“表哥……有问题?”
“玥玥,你表哥可能出事了。”胡庭桉说道,“杜福生说今天下午在你表舅那儿,相谈甚欢,但总觉得你表哥怪怪的,回来之后他看这张合影,才发现了端倪,陪在你表舅身边的这一位,很可能根本不是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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