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你。”木云直截了当道,“但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徐刚不是个好人,别以为你是他师侄女他就不会坑你。”
“我知道。”我应和着,“我已经被他坑过不止一次了,不过他现在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本来的徐刚了。
他现在对我来说,现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今天去他店里也是为了试探,却没想到将他供养的阴阳双煞给招出来了,差点没能全身而退。”
“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木云说道,“本以为他也只是一个投机扒拉的商人罢了,却没想到他的背景这么深,现在我倒是犯难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我真诚道,“木云,听我一句劝,现在的徐刚绝对不是你能随便碰的,小心惹祸上身,你要从他那里拿回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有机会一定帮你拿出来。”
木云低着头,大拇指不停的搓着桃木剑的木柄,纠结再三,权衡利弊之后才对我说道:“我们家与徐刚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襁褓婴儿。”
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跟你说我是茅山道士俗家弟子是骗你的,我家其实是开棺材铺的,纯手艺人,十几年前徐刚找上门来,跟我爷爷订了一方棺木。
他说棺材要得急,让我爷爷连夜赶工,他第二天午后就要,钱不是问题,我爷爷和我父亲为了挣双倍酬劳,真的熬了一夜没睡,可棺材还没做好,就有人来告诉我爷爷,说我家祖坟被人刨了。”
我一惊,但随即想想,徐刚这人能做出刨人祖坟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意外,便问道:“他是看上了你家祖坟里的陪葬品?”
“不是。”木云说道,“我们家几代都做棺材生意,算是捞阴门的一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据说我太爷爷就死于非命,死后三年闹得家里都不太平,后来还是请了一块镇棺冥瓦才将他的棺材给镇住了,多少年也没再出问题。
这件事情一直是个秘密,却不知道徐刚从哪儿听到了些许风声,佯装来找我爷爷做棺材,实质上就是冲着那镇棺冥瓦来的。
他拿走镇棺冥瓦的当晚,我太爷爷就尸变了,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三日后,我父亲不明原因七窍流血而亡,我爷爷没办法,将家中所有钱财交给我母亲,让她带着我躲了出去,他自己自废双目双手才堪堪将事情压下来,一周之后也跟着撒手人寰。”
“徐刚这是造了大孽了。”我痛恨道,“为了一块镇棺冥瓦害了一家人,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木云红着眼睛说道:“但事情远没有因为我爷爷以命相抵就结束,我母亲带着我颠沛流离,我又总生病,带出来的钱财大半都送进了医院却也不见我好转,直到我母亲遇到了一个茅山道人,改嫁给了他,我的病才慢慢好转起来。”
“你的病是因为那镇棺冥瓦吧?”我问,“是你继父暂时帮你压制住了?”
“对。”木云点头,“继父为我牺牲很多,也试着交给我一些本事,这十几年来我们过的还算安稳,可从去年开始,继父的身体每况愈下。
去年他带我一起去了我老家,看了我家已经荒废的祖坟,对我说,当年爷爷以命做下的压制可能快要守不住了,到时候必定会危及我的性命,他让我务必要尽快找回镇棺冥瓦,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听说你是这学期刚转到江城大学来的?”我问。
木云嗯了一声:“确切的说我是交换生,去年年底江城大学跟我们学校有一个学术交流,我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了名额,跟我一起交换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学期末就要交换回去了。
我是确定了风水街这个徐刚就是当年坑我爷爷的那个人才削尖了脑袋非得转过来的。”
怪不得,我说之前怎么没听说我们学院有个这样奇怪的学妹来着。
木云这点三脚猫功夫真的还不如我,让她卷进这件事情中来,必定成为炮灰,我便说道:“木云,你听我的话,回去吧,不要待在江城了,你今天出现在玄器阁,立刻就被盯上了,再在他们眼睛前面晃,我怕你有生命危险。”
木云直摇头:“不行,向前一步是死,退后一步还是死,我不怕。”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强硬道,“我跟你发誓,一定帮你拿到镇棺冥瓦,你放心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木云疑惑道,“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不是为了你。”我说道,“我跟徐刚乃至他背后的人迟早有一场厮杀,你若被波及到,估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何必呢?
看到今天徐刚那里的阴阳双煞了吗?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你家的那只镇棺冥瓦大抵早就不在徐刚手里了,所以你找徐刚估计也没用。”
木云脸色一凛:“你的意思是,我家的镇棺冥瓦是给那对双煞用了?”
我握住木云的手,语重心长道:“这只是猜测,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给我点时间木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木云这才软了下来,想了想,将桃木剑塞到我手里说道:“好,我答应你回家去,这把桃木剑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虽然我没能请到几次祖师爷上身,但你应该能用,你拿去用吧。”
我赶紧推辞:“我不需要这个,我有……我有大师帮我,我家大师厉害着呢。”
“你家大师好帅啊。”木云忽然看着我身后艳羡道,“跟画卷上走下来的似的。”
我一回头就看到胡庭桉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抱胸倚在后院门框上看着我们这边,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起来的确有点吸引力。
木云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那我就赶最近的一班火车回家去了,林玥,我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过段时间我再回来找你。”
我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剑,有些懊恼。
刚才劝说木云的时候慷慨激昂的,这会子却忽然发现,我现在哪有能力去撼动徐刚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啊!
除非有人帮我。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胡庭桉,他就靠在那儿一直看着我,像是特地在那等我主动过去似的。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向他低头,拎着桃木剑回了耳室,气鼓鼓的坐在那儿。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脚步声,不多时胡庭桉就站在了耳室的门口,伸着受伤的手,语气软软道:“玥玥,我手一直在流血,能不能帮我找点药包扎一下?”
“这里没有药。”我没好气道,“胡七爷如今已是三尾狐身,这点小伤对你还不是毛毛雨,要上什么药包什么扎啊,真气调养岂不是比药效来的更快?”
话音落下,胡庭桉已经靠近过来,挨着我在我耳边吹气:“可是我的内力刚才在玄器阁已经耗尽了,现在虚弱的很,急需要充充电。”
我的脸顿时爆红,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往外走:“我去给你买药。”
他腿长胳膊长,一把将我捞回去,按进怀里:“药效哪有真气疗伤效果好?”
呵,这话活学活用的恰到好处。
我伸手推搡他,他搂着我一转身,已经坐在了床上,手上一用力将我提起来,坐在他腿上。
“放开我,渣男!”我用力拍打胡庭桉的后背,可怎么挣扎都逃不过他的铁腕。
并且我可悲的发现,因为龙涎的作用,胡庭桉就这么一撩,我就有点守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像是有头小鹿在横冲直撞似的。
就在我俩打的火热的时候,木云冲了回来,啊呀一声捂住眼睛,惊慌失措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二位雅兴的,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还没告诉林玥我家地址以及祖坟位置呢,林玥我把纸条留在柜台上啊,我走了,二位继续!”
说完她又咚咚咚的跑出去了,还不忘伸手将门带上。
我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才好。
胡庭桉却根本不在意,调侃道:“都老夫老妻了,脸皮子怎么还这么薄?”
我伸手捶他:“是啊,你经验丰富,当然不在意,我可是……”
“我的错。”胡庭桉握住我的手拍他的脸颊,认错道,“玥玥,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在你之前我真的也没有任何经验,如今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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