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心里直打鼓,不耐烦道。
红裳说道:“我在这儿等你啊,今天风水街那边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得到消息之后必定坐不住,只是你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晚了一点。”
“风水街怎么了?”我紧张的问道。
“徐刚从玄器阁里冲出来了,直奔凤凰山。”红裳说道,“江龙王怕水晶棺要压不住了,便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我抬脚就走,“以徐刚的能力,怎么能破的掉胡庭桉的封印?”
毕竟胡庭桉自己都说,他很快便要恢复到五尾状态了。
胡林枫与胡景霄不过才三尾罢了。
“这谁知道!”红裳说道,“到底是有人相帮,还是胡庭桉监守自盗,这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监守自盗?怎么可能?”我当即否定,“胡庭桉没那么闲。”
红裳阴阳怪气道:“希望吧,是驴子是马,咱们静观其变。”
……
红裳带着我从江城大河的方向出发,一路逼近凤凰山的方向,不多时便已经带着我藏到了一旁的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
那山洞口是呈倒壶状的,人躲在里面,除非是从高处俯视,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们刚在那儿站稳,一阵沉郁的骨铃声便传了过来,我顿时竖直了耳朵听着,努力的分辨着骨铃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我便锁定了远处一个身影,他手握骨铃在不停地摇晃,身边还跟着杜福生和林顺南,不是胡庭桉又是谁?
随着胡庭桉手中的骨铃不停地摇晃,九里涧的水里,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
本来清澈的涧水渐渐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随着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那股红色也越来越浓重,到了最后,那个漩涡犹如一头刚刚猎杀了战利品的野兽一般,血腥又嚣张。
“那是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红裳说道:“别急,看看就知道了。”
我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死死地盯着那个漩涡,胡庭桉的骨铃越摇越快,我紧张的连呼吸都忘掉了。
“快看!”红裳忽然指着漩涡提醒道。
我定睛看去,就看到那漩涡之中,那一片深红色忽然分裂开来,无数的血蝎在不停地翻滚。
是江红叶!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表舅家,江红叶已经被糖浆烫成了那个样子,一层皮都丢了,整个人血肉模糊的,却在短短几天内,都已经能帮助徐刚突破胡庭桉设置的结界,并且制造了眼前的情景了?
胡庭桉手中的骨铃摇的飞快,沉郁的铃声渐渐有些黯哑起来,这应该是骨铃上有受损的地方了,否则声音不会这样。
就在那一片骨铃声中,那些血蝎包裹着一个人从水底下露了出来,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徐刚。
而徐刚的身底下,分明背着一口很大的双人大棺!
双人大棺?
这莫不就是陈家豢养阴阳双煞的那口棺材吧?
不,怎么可能?
陈家即便很有本事,但想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口双人大棺放进九里涧,也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一放还是二十年。
可就在我不敢相信的关口,胡庭桉手中的骨铃声摇的比平常还要快了一倍,可没几下,一声闷响,骨铃竟然就那样碎裂了。
紧接着,徐刚连带着那口双人大棺一起朝着水下面落下去,胡庭桉焦急之中,忽然伸出三条狐尾,齐刷刷的朝着徐刚和双人大棺而去。
一条尾巴穿过徐刚的腰将他捆起来,另外两条尾巴从两头将双人大棺给抬了起来,就准备那样生生的将二者从九里涧里拖上来。
可是他的狐尾一接触到水面,那些血蝎便不停地朝他尾巴上钻,不多时,他的三条尾巴上密密麻麻全是血蝎。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清脆的铜铃声从南边响起,我抬眼看去,就看到陈立乾手中握着一只六角铜铃走了过来。
陈立乾的身后还跟着胡景霄,以及一个全身上下裹在斗篷里面的人,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江红叶。
陈立乾大步上前,手中六角铜铃一直没停,而水里的双人大棺不停地往下沉去!
胡庭桉身后忽然又伸出一条白色的狐尾,一下子拉长,冲着陈立乾的脖子而去。
没有人想到他会忽然伸出第四条尾巴,估计都没想到他的修为已经恢复到如此境界了。
陈立乾一个愣神,狐尾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胡庭桉刚要用力往下拉,水中的那些血蝎犹如潮水一般,攀着胡庭桉的另外三条尾巴,悉悉索索的不停往上爬。
那些血蝎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断的从水底下翻上来,看的人头皮发麻。
胡景霄哈哈大笑起来:“七叔,没想到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区区一个徐刚就把你给引出来了,枉费我之前卧薪尝胆那么长时间,还险些折了手里的一员大将,如今,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出我的五指山!”
我顿时看向红裳,眼神里面满是焦急:“你听到了,这次是你说错了,这个局是胡景霄设的,并不是胡庭桉监守自盗。”
“那又怎样?”红裳说道,“这戏不是还没唱到最后嘛,咱们接着看便是。”
“不行。”我低吼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呵,林玥,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红裳奚落道,“这狗男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让步?”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我说道,“让胡景霄得了逞,对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我说着便想往下冲,却被红裳一把拉住,低声厉喝:“再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胡景霄忽然走上前去,伸出一条狐尾就冲着胡庭桉的脖子箍过来。
胡庭桉三条尾巴被困在九里涧中,一条捆在陈立乾的脖子上,如今只要胡景霄勒住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胡庭桉就犹如五马分尸一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
胡景霄的一条狐尾终究是箍在了胡庭桉的脖子上,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胡景霄的狐尾箍了个扎实的时候,地面、水中,忽然就冒出了大片的竹鞭,不停地缠绕上胡景霄以及胡庭桉他自己的几条尾巴上。
竹鞭之上迅速的冒出大量的竹须,犹如一根根钢针一般,直往胡景霄的那根尾巴里面钻,痛的胡景霄想要撤回尾巴都办不到。
而胡庭桉的四条尾巴上缠绕着的竹鞭,不停地分泌出一滴又一滴鲜竹沥,触碰到那些血蝎,一只只血蝎没命的冲着水里退下去,不多时便隐入了漩涡之中。
眼前的一切真的把我们惊呆了,我怎么会把胡庭桉能够操控湘妃竹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是狐,有内力有修为,狐尾便是他最好的武器,但他这二十多年来被封印在店铺后院,与那些湘妃竹朝夕相处,早已经将湘妃竹融入他的修炼当中去了。
而那些竹鞭并没有因为血蝎退去而停留,继续朝着徐刚的身上缠绕过去,最终尖锐的竹尖抵在了徐刚背后背着的那口双人大棺上!
胡景霄大喝一声,猛地将自己的尾巴抽回,冲着身边喊道:“都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他话音落下,四周本来隐在暗处的那些黑衣人哗啦一阵全都现了身,朝着胡庭桉他们包围起来,个个虎视眈眈,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一片翻滚,就等着随时冲下去,与胡庭桉一起并肩作战。
可就在这个关口,胡庭桉的一只竹鞭尾端,尖锐的顶端抵在了徐刚的肚子上,他转而冷目对上胡景霄说道:“是你开棺将镇棺冥瓦给我,还是我剖开他的肚子,掏出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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