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这里被封印着一个强者,可是他不露面,正隐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你,随时都会跑出来偷袭你一下,这才是最让人心惊胆战的。
但随即,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我就看到一根根竹尖从地面、墙上甚至是洞顶冒出尖尖儿来,场面相当壮观。
“出来吧,江鹤祺!”胡庭桉冲着正前方的石墙说道,“别装神弄鬼了,我们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就绝不会轻易退出去,我想你也不愿意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样走掉!”
他的话音刚落,正前方的石墙轰咚一声动了,慢慢的转了过来,石墙的背面上爬满了手臂粗细的长藤,长藤上满是倒刺,细细密密的缠绕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浑身上下都是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脸上条条疤痕清晰可见,但那一双邪肆的眼睛却异常的阴狠,盯着我和胡庭桉眨都不眨。
这就是江鹤祺了吗?
与我想象中的江鹤祺差别真的是太大了,我以为被封印在这里这么多年,他至少是维持真身,却没想到他竟是以人身被禁锢在这里的。
江鹤祺的鼻子嗅了嗅,盯着我恶狠狠道:“江鹤年!”
他话音刚落下,我只听到头顶上一片嘶嘶声,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白一黑两条毒蛇吐着蛇信子直冲着我飞过来,大有要一口咬死我的架势!
胡庭桉一掌拍过去,两条毒蛇啪嗒掉在了地上,不停地蠕动着。
江鹤祺脸色一顿,气急败坏道:“胡家老七,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仍然贼心不死!既然已经见到了胡岁禾,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我们族内的事情,蛇狐二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少给狐族添乱。”
“今日是谁托付我们来取你性命的,你心里最该清楚!”胡庭桉平静道,“受人好处,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蛇狐两家的斗争,不是由来已久吗?”
江鹤祺嗤笑道:“胡庭桉,扪心自问,你走到如今这一步,真的就光明磊落,毫无私心吗?”
胡庭桉皱了皱眉头。
“说到底,我们都是俗人罢了。”江鹤祺继续说道,“动物修炼成精,历经千辛万苦,为的是什么?
不过就是飞升二字罢了,所有人削尖了脑袋往天门村挤,谁不是冲着天门山去的?
如今你与身边这位走的这么近,难道不是因为她的身世?咱们谁也不比谁高尚,你跟着江鹤年干,倒不如来我这儿,毕竟,我若挪窝,这水……”
“少废话!”胡庭桉沉声道,“我如果是你,现在就应该好好想想,这封印破掉之后,退路在哪。”
江鹤祺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胡庭桉,你不会真的死心塌地的为江鹤年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拼死拼活吧?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我不是为了任何人。”胡庭桉说道。
江鹤祺点点头,成竹在胸道:“你是聪明人,我们之间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江鹤年让你来,无非就是为了凤凰眼,而你,未必。”
江鹤祺被封印在这里那么多年,对外界的形势倒是了如指掌,脑袋也足够清晰。
胡庭桉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毒蛇蛊蛊灵,而凤凰眼,有则好,没有也不强求。
胡庭桉缓了缓,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就应该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无谓的挣扎我劝你还是不要有,否则只会害自己吃亏。”
“呵呵,毒蛇蛊蛊灵。”江鹤祺说道,“你们想要的,无非就这么一丁点儿东西,我曾经也的确练就出了毒蛇蛊蛊灵。
但是那一年大战,江鹤年将我封印在这里之前,还做了一件惨无人道的事情,几乎毁掉了我毕生修为,我的毒蛇蛊蛊灵那时候就已经受损,至今还没有恢复。
所以,你们盯着我是错误的,我根本给不了你们想要的毒蛇蛊蛊灵,你们等不起。”
“蛊灵受损?”我不解道,“如果真是这样,江鹤年何必这么惧怕你从这儿逃出去?”
江鹤祺眯起眼睛回忆道:“当年他为了压制我,生生的抽走了我背部的一根筋,那一根筋几乎要了我的小命,我强撑着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找回那根筋,重振我的辉煌。
林玥,凤凰眼不能动,一旦被动,风水格局易变,天门村的封印不攻自破,在放出你的族人的同时,那些可怕的事情也会接踵而至,得不偿失。”
“妖言惑众。”我鄙夷道,“世间万事,讲究一个立与破,不破不立,只有先打开天门村的封印,我才能知道里面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经发生了什么?”江鹤祺好笑道,“你身边的这一位果真没有跟你透露过一星半点吗?”
我转头看向胡庭桉,他眼睛里一片红,死死地盯着江鹤祺,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江鹤祺却根本不怕他,反倒是问他:“胡庭桉,天门山里到底有什么,为何这么多人罔顾性命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这些,你都不打算跟林玥说说吗?你这样遮遮掩掩很不好啊!”
胡庭桉怒道:“够了,我与玥玥之间的信任,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挑拨的,可以告诉她的时候,我绝不会有半点保留,现在,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胡庭桉说着,走上前去,正准备靠近江鹤祺的时候,我的小腹之中忽然一阵抽痛。
嘶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江鹤祺的脑袋上方,一只倒三角的黑色蛇头吐着蛇信子垂下来,半勾着脖子看着我。
它的蛇信子每动一下,我的小腹之中都跟着一阵抽痛。
江鹤祺是玩蛊的行家,在蛊术方面没有一定的自信,他是不可能贸然冲回来,想要夺取江城龙族大权的,所以,即使他说的是真的,江鹤年抽他的筋,损坏了他的毒蛇蛊蛊灵,这也不影响他继续控蛇。
我肚子里的小家伙本身就携带着蛊毒,被江鹤祺这样一激,蛊毒发作,当然躁动不安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胡庭桉看了我一眼,满眼的心疼,“玥玥,站在原地别动,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
说着,他的几条狐尾忽然抡起水晶棺,冲着被困在石壁上的江鹤祺而去,他的一只手凝起内力拍在水晶棺的棺底,朝着江鹤祺压下去。
四周隐藏着的蛇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嘶嘶的游向胡庭桉,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江鹤祺头上的那条黑蛇一下子冲了上去,蛇尾攀着水晶棺一跃而上,露出尖牙,低头就要往胡庭桉的头上咬下去!
那黑蛇毒牙很长,闪着白光,一看就是修炼了很多年的老蛇了,法力高深,我大叫一声:“胡庭桉小心!”
胡庭桉却说道:“玥玥,御水!”
我不懂胡庭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我御水,石门已经关上了,这里跟外界算是完全隔离的,以我的法力,能不能将水引进来还是个难题。
但不管怎样,胡庭桉让做,我就得去做,他必定有他的道理。
我握住行水令,掐诀念咒,江鹤祺立刻也念起行水诀,以诀压诀!
在江鹤祺的压制下,我的行水令根本引不来任何水源,急的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去请胡庭桉帮忙,这个时候,胡庭桉推着水晶棺已经悬在江鹤祺上方两三米处,那条大黑蛇的脑袋就被套在中间!
胡庭桉又加大了内力,咬牙将水晶棺继续往下压去,他似乎是想将江鹤祺与那条大黑蛇关进水晶棺之中去。
我没办法了,只能气沉丹田,将所有的真气重新压制回去,而就是这个举动,促使我脑海中忽然铃的一声。
这一声铃响带来了无穷的力量,我手上的行水令忽然金光一闪,紧接着,整个石室地面、墙面乃至顶上,每一个节点处,似乎都有源源不断的水流在冲击着,随时都会冲进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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