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在那里悠闲地畅想着战局的发展，甚至还奢望着有机会将大凉军全歼。
而大凉将士，一边要应对着扬州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一边也在思考着如何破解现在的困局。
水上不破敌围，一切都是虚的。
“陛下，敌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啊，这样总会出问题的。”
“我们先与水军脱离，让水军调头回转，我们则在陆上突围吧。”
大凉军的中层将领也开始意识到，这样的作战太过被动，而且扬州军就在等待他们忙中出错。
事实上，在一场大型的战争之中，没有人会不出错。更致命的是，他们的兵力相对于敌军非常薄弱。
不论大凉战士多么训练有素，不论他们多么勇猛无畏，要防御某些防线都需要足够的兵力才行。
在兵力弱势的夜战之中，兵力较少的弱势会突显得越明显。
项阳直接否定了他们的建议。
“就因为现在在黑夜，我们不能随便决定突围。我军对此处的地形还是不够熟悉，冒然突围不但可能会被敌军尾随追击，而且可能会落入另外的埋伏之中。”
“同时，水陆两军若是直接分开，反而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项阳叹了口气。
他也看出来了，陆上突围还有点儿办法可想，但是水军要突围确实是难。因为水军的行动是有迹可寻的，他们想要得到“自由”就只能正面突破河道口的封锁，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龙困浅摊被虾戏！
项阳算是非常了解这句话有多么嘲讽了。
有了新式战船之后，明明他们纵横水道无人可敌，现在却因为地形和黑夜束手束脚。
“大家不需要丧失信心，在敌军的狂攻之下，确实会给我们创造出破绽，但是，敌军同样不擅长黑夜作战，也会露出破绽，关键看我们是否能顶得住，是否能抓住那个机会！”
项阳心中很清楚，在大凉的时代，根本没有军队会接受专门的夜战训练，扬州军在诸侯军中也可称得上精锐，但是他们有夜战之中也是一群菜鸟。
相反，大凉军中许多的战士是经受过基本的夜战训练的。
哪怕最恶劣的情况，己方战阵真的被敌军冲散，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大凉军其实也有优势的。
只要他们自己不乱。
但是，项阳很快就发现他们遇到的麻烦比想象中更大！
扬州军的指挥真的是更上一个档次了，他们总能敏锐地“预料”到自己的指挥，而且快速地找到大凉军的破绽，即使将士们打得很顽强，但是他们依然持续处于被动之中，而且伤亡情况不容乐观。
项阳本来一直思考着如何帮着水军打开局面杀入到大江之中，现在只能快速收回心来，先帮助陆上的大军稳住局面。
一个又一个的手下将领被派了出去，他虽然打退了扬州军多次进攻，但是手上的预备兵力是越来越少的。
项阳猛地回转向身，再次看向了徐凌风发声的那片高处。
高处！
他立即明白了扬州军的完整战术。
在黑夜作战，就必须要燃起火把，而他们的火把，等于为较高处的徐凌风指明了所有军队的位置和调动。
这次扬州军考虑得非常全面啊！
表面上看，徐凌风的这个局几乎是没有破绽，就算是项阳已经看穿了他的布置，也不可能带着大军在夜晚突然渡河杀到他的跟前吧？
不过，项阳是何许人也，还是从徐凌风的布置之中找到了一丝破绽！
徐凌风居于高处，既能俯视着战场又能看清火把的移动。
但是，他跟他的大军是分开的！
不管徐凌风看到了多么及时，多么关键的军情，都要对手下大军进行指挥，才能反馈到战场上，否则的话他的大军依然是一群瞎子。
问题就在于，徐凌风是怎么隔得这么远，又是在黑夜的环境下，给手下做出指挥的。
现在的河对岸虽然也沿江亮着火把，但是并没有聚合成大的火把群。
若只是一两个士卒举着火把打信号，隔得这么远是不可能看得清打出的图案的。
“徐凌风是通过声音来指挥手下作战的！以这样的方式使用炸药，也算是了不起了！”
项阳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以现在交战的战场，普通的鼓声锣声是很容易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盖住。
所以，在这里，就只有炸药爆炸，才能不被影响。
项阳果然能听到特定方向传来的有一定规律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