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安捏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一张又一张地看着这些图:“砚风,你觉得这些跟七尸案有什么关联?”
砚风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古籍,翻开其中一页拿给宁安:“这本《北川志》记载戎族与中原不同,虽同在九天之下,他们中有大半人不仅信奉神族,同时崇拜恶魔。在我看来,他们实际上无论神魔正邪,他们信仰的是绝对的力量。而这七尸案我推测很有可能与某种北戎邪术有关。”
“岚英姐,你对戎族邪术有什么了解吗?”宁安问向岚英。
岚英摇头:“我只知道北戎邪术为少部分戎族巫师所掌握,他们并不像大沛内各门派广招门生,而是一对一秘传弟子,别说外族人,就连戎族自己人都对其知之甚少。不过,或许戚木能知道的多一些,我去叫她过来。”
“我去吧。”宁安走出砚风的工作室,揣着手走到外间。
她左右看了看,目光锁定炉中炭火,笑着走了过去:“戚木,睡醒了吗?我有事求教你。”
炉火的火星燃了燃,接着飞舞腾空,组成一位少女的影子。紧接着影子落地,化作实体,嘟嘴问道:“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打扰我睡觉。”
“这不是有急事找你嘛,”宁安靠近戚木,开门见山地问她,“对于北戎邪术和他们的密教,你可有了解?”
戚木抱着胳膊,斜眼瞧了宁安一眼:“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别再参合这事。”
“我这不是答应白聿戈,所谓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总不能食言吧。”宁安说。
“你就是自己好奇,”戚木一针见血地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就喜欢这些神奇诡道之事。”
“是啊是啊,戚木小姐姐,你就把你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呗。”宁安也不否认,顺着她说。
“走,去砚风的屋里。”
两人回到工作室,戚木扫了一眼桌上的图纸,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戚木看着图纸中的符咒,眉间阴沉,“当年我被献祭之时不过十二岁,时间过去了几百年,现在的戎族莫罗教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我就把我知道的跟你们说说。”
砚风、岚英和岑宁安像小学生一般各自找个了凳子坐好,认真听戚木讲课。
戚木本是中原边境小村的普通百姓家的普通女孩。戎族入侵时,她和村里的所有村民被戎族劫掳,带到了北方戈壁深处,负责修建一座祭坛。
祭坛修建了七年,在戚木十二岁时建成。戎族国师从整个戎族内挑选了六名少女带到了祭坛。戚木永远记得那位戎族国师看到她时的兴奋的眼神,紧接着她也被选中和六名戎族少女一起关在了一起。
那时戚木与戎族少女们同吃同住,比起和父母一起日夜不停的劳动,被选中后的日子是戚木一生过得最好的一段时间。不仅可以日日在泉水中沐浴,穿上整洁的衣服,得到充足的食物和饮水,甚至可以吃到新鲜的瓜果。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戚木学会了戎族的语言,和六个女孩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每天嬉戏玩闹唱歌跳舞,根本不知厄运正在朝她们走来。
忽然有一天,几乎不曾下雨的戈壁突发暴雨,戚木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雨,仿佛天漏了一般瓢泼而下。戈壁之上形成了一条有一条河流,接着形成一个又一个湖泊。
而祭坛之处地势低洼,雨水河水汇聚于此,很快祭坛周围形成了一片圆形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