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谁沾了明珠公主准没好事,玉昭仪得知只是死了个老宫人,并不会威胁到她的清白,顿时心不慌了,底气足了,走路都带着范儿了。
只是凄风苦雨的,方才心里焦躁还没觉得怎样,这会儿山风裹着雨丝往身上一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叠着一层。
宫女见玉昭仪脸都冻青了,壮着胆子跟围随在四周的侍卫求情,“天气这样冷,能不能让娘娘先回房换身衣裳……”
一语未了,侍卫头领冰冷眼神便往宫女身上招呼过来,“那老宫人对公主心存不轨,这头属下们刚受公主差遣过来查问,那头老宫人便死了,娘娘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老宫人,见事情败露便逼迫老宫人以死抗拒查问?”
玉昭仪气得浑身发抖,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暗示是她指使了老宫人,又是她逼迫老宫人致死了?当谁是傻子听不出来是不是?
玉昭仪不敢冲明珠公主的侍卫发火,心口这口气堵着又实在难受,回身狠狠拧了宫女一把,“本宫都没说话,谁许你自作主张要换什么衣裳?”
宫女疼得嘴唇都发白了,知道求饶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低头咬牙忍着不敢吭声。
玉昭仪总算正了明珠公主的精舍,屋里燃着火盆,上好的银霜炭上撒了橘皮和松针,空气温暖又带着一股清香。
玉昭仪身上湿透又顶风冒雨的一路走来,身上早就冻透了,被屋里暖融融的空气一扑,内处寒热交融,一时没忍住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喜鹊顿时沉下脸上,赶着过来骂给玉昭仪带路的小宫女:“瞎了心的,没见昭仪娘娘身上湿透,就这样把人带进来,万一染了风寒把病气过给公主,你要死几次赔得起?”
小宫女被骂得要哭不敢哭,眼巴巴地看着玉昭仪,小声央求:“娘娘开恩,先去外间站站等身上的湿气散尽了再进来吧。”
玉昭仪听见喜鹊骂小宫女,初时还心中暗自得意,想着明珠公主总还是给她几分面子,不肯让她一身湿透的接受盘问,及至听到后面,竟然只是担心过了病气给公主,心里的怒火烧得她脸上阵青阵红,差点咬碎了银牙。
偏偏小宫女还敢让她先出去,这是明晃晃把她当下人看待了,不对,下人都没这么惨的,好歹主子会赏脸让先换过衣裳再回话,她却要去外间等身上湿气散尽,这是连下人都不如了。
依着玉昭仪素日的脾气,非把这小宫女的嘴撕了再赶到院子里在碎瓷上跪足五个时辰不可,只是这小宫女是明珠屋里的,打狗要看主人,玉昭仪的怒火只能往心里压。
有心不出去吧,这里里外外都是明珠公主的手下,以素日里皇上对明珠公主的偏爱,真吃了亏连个讨说法的地方都没有。
待要乖乖出去,这脸面上又过不去,以后在宫中众人面前又该如何立足?
罢了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玉昭仪心里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先退去外间暂避风头。
“胡闹,你们两个死丫头不得为难昭仪娘娘,本宫只有几句话要请教昭仪娘娘,不必如此折腾了。”欢喜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顿时把玉昭仪从两难之地解救了出来,有那么一个瞬间,玉昭仪竟然对欢喜生起了一种莫名的感激之情。
玉昭仪稳了稳心神,沉着上前两步,不卑不亢地沉声说:“不知公主召本宫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