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从高个子男子的脸上飘飘摇摇地落到他胸前,被他抬手抓住,紧紧握在掌心,闭了闭眼转身冲上前几步从后面拉住小个子男子的胳膊,“你为何对我这般绝情?我说过,我对折梅或是其他任何人不过是同窗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非要我剖出自已的心捧给你看是不是?”
小个子男子背对着明耀和欢喜的方向,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身扑起高个子男子的怀里,抽抽噎噎地说:“冤家冤家,你真真是我的冤家。”
高个子男子不禁动容,略显清瘦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紧紧抱着小个子男子,轻声细语地安抚他。
欢喜看了一出好戏,待两人走远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摇着一根随手摘下的小花,对明耀感叹道:“今日果然来对了,别处可看不到这样精彩的戏码。”
明耀无奈又溺宠地揉了揉欢喜的头,也撩起袍摆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说:“今日之事看过也就算了,这种事在京中子弟中也不算稀奇,青春年少,又在书院里日夜相伴,把持不住心性也是正常,说出去对两人名声不好。”
欢喜好笑地瞥一眼明耀:“我是那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吗?你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个疑问,当初你跟你的那些好友,你们……”
“别瞎说,我才没有。”明耀脸色涨红,跳起来拉着欢喜的手便往来处走,“我从小到大都只有……妻子一人,你不可诋毁我。”
欢喜捂着嘴笑得发抖,被明耀拖着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重新坐下喝了杯茶,笑意才渐渐淡了下去,忽然凑到明耀耳边说:“我知道驸马只有我一个,书上都写着的,不信回去我把那本书拿出来给你看看。”
午时前后,欢喜和明耀终于走到静疏园门前,有数名学子也先后到来,欢喜便偷偷一扯明耀的袖子,示意他先退到一边,让其他人走在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过去。
静疏园门口有青衣小帽的管事带着一、二十名小厮在含笑迎接,欢喜留神细看了几眼,那些小厮年纪都在十三岁左右,相貌皆是清秀斯文,举止也很合乎礼仪规矩,回头扫了一眼自已从明家带来的四个小厮,不由越发感到怪异。
欢喜回头压低声音问小吉祥:“静疏园真的只是个用来待客玩乐的园子吗?之前可听说过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公主微服出行,自然事前要多方调查,恨不得把历任园子的主人,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好好查上一遍。
小吉祥连忙低声回话,“的确只是个普通的园子,因为地外偏僻,生意比起燕西山上的几处园子还要略差些。
不过据说这位湖广商人,为了这次大办文会,特意从京中几家高级酒楼请的厨子,下人也是特意挑好的大价钱雇来的。”
欢喜略点头,示意自已知道了,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平息,按理说就算湖广商人有心趁这次文会推广静疏园,以期之后能多点生意上门,这些小厮的举止却绝不是一两日间就能培养出来的,莫非是哪个小倌馆里的僮儿,被雇来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