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妃逃过一劫,捂着脖子上的紫痕哭哭涕涕回房去了。
银蝶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青灰色的粗纱蚊帐,不由恍惚了一下,才回忆起马车受惊,拖着车厢摔下悬崖的事,不由得撑着满身酸痛慢慢坐起身来。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喝点水?”一位四十多岁体态微胖的妇人脸上带笑走进来,把手上装着菜蔬的笸箩放在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银蝶,絮絮说道:“你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大夫说没什么大事,按时换药几天就好了,你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我帮你换了身我家闺女的,你别嫌弃。”
银蝶把茶杯握在手心,轻声问:“大嫂,这是哪里?您是在哪里救的我?”
妇人连忙摆手,“不是我救你的,是一位侠士,他去山上打猎了,等下见了你问他吧。”
银蝶微微点头没再多问,喝了水慢慢又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养神。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窗外响起脚步声,然后是那位妇人压低声音在说话,声音太低了,银蝶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敲响,银蝶应声睁开眼,看到一个二十出头,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前朝着她微笑。
“我可以进来吗?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银蝶缓缓坐起身,朝那男子点了点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他日必将报答。”
那男子淡淡一笑,迈步走进屋来,提了把条凳坐在床前,仔细打量了银蝶的脸色一遍,微微点了点头,“与其说是我救了你,不如说是你救了自已,那些绳子垫子,都是你提前准备的吧?如果不是那些东西,你如今至少也会摔得头破血滚缺胳膊少腿了。”
银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发现是裕王府逃奴的事,万一被送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没错,银蝶早就看出这趟皇寺之行是裕王妃为她设下的死局,她却也刚好希望能借这个机会逃离裕王府,不然她完全可以找个借口不跟裕王妃出来,以裕王妃如今在裕王面前的地位,只要她肯去求一求裕王,裕王妃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男子见银蝶不说话,不由再次笑了起来,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小包递给银蝶。
银蝶疑惑地接在手中打开,却是几张小额银票和几块碎银,另外还有她出府时身上带的几样首饰,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差点晕倒在床上。
“恩公,我……”银蝶一时疏忽,忘了自已的首饰上有裕王府的印鉴,稳了稳情绪想补救一下,直接承认自已的身份,然后找机会再次逃走。
“姑娘不必多说,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男子洒然一笑,又递过来另一个小包,“不过相逢既有缘,这个就当是我送给姑娘的礼物吧。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这家大嫂为人和善,姑娘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等伤势好了再作其他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