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柔孕期不足七月,如果早产孩子是一定活不下来的,大人很有可能都保不住,田婆子大惊失色,也不顾得理会郭家兄弟了,高声喊正在后院茶水间给碧柔准备茶点的陈婆子过来帮忙,两人合力用藤屉子春凳把碧柔抬回了卧房,陈婆子力气大脚程快,帮忙从茶水间打了盆热水,就跑着回明府去请示欢喜,田婆子稳了稳心神,用小银匙喂着碧柔喝了半杯温水,取了帕子来打湿帮她擦脸擦手。
郭家大郎见碧柔情况不对,有心跟回房间去看看,那边妹妹带着哭音喊他快去帮忙,一边是生他养大的亲娘,一边是正怀着他的孩子的妻子,郭家大郎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快步奔向了正屋。
陈婆子在街上雇了辆驴车赶回明府,径直闯到明晖堂来见欢喜,见了面一句别的话没有,直接说道:“公主,碧柔小姐出事了,肚子疼得站不住,等着太医救命呢。”
欢喜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顾不得追问怎么会出事,先高声命百灵拿了她的帖子去请太医,“你去请章太医,再把黄医婆也带上,不必回来见本宫,直接带去郭家就是了。”
百灵知道事关重大,二话不说就拿上帖子走人,喜鹊连忙蹲下来给欢喜穿鞋。
欢喜下了地也顾不上重新梳洗换衣服,脚步匆匆的就往外走,边问陈婆子:“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肚子疼了?”
喜鹊跟了两步想了想又冲回去取了些银票带在身上,小跑着追上来扶住欢喜,听着陈婆子跟欢喜回报:“就是方才的事。郭家太太病了,上吐下泄的,碧柔小姐在床前侍候了一下午,许是累着了。出事的时候老奴在茶水间里给碧柔小姐预备吃食没在跟前儿,不知道是怎么疼起来的,还请公主等下问田嫂子。”
欢喜胡乱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赶到二门前刚好马车套好,直接登车去了郭家,下车后也没去正屋,直接往后院去看碧柔。
门房赶着去正屋外禀报说欢喜来了,郭家兄弟赶来迎接欢喜,欢喜眼睛都没看两人一眼,胡乱嗯了一声就过去了。
能惊动公主亲自来探问,碧柔的情况必定不好,郭家大郎这会儿才真正急起来,交代二郎一声好好照顾母亲,匆匆跟着欢喜回了后院,却被陈婆子阻在了门外。
欢喜进了房间直接就扑向碧柔的床头,田婆子连忙往旁边退开,给欢喜腾地方。
“公主,您怎么来了?唉,方才连我自已都吓坏了,两位妈妈定然是要去回您的,您怎么能不来看我,我这话问的倒是多余了。”
碧柔躺了一会儿,肚子疼的轻了些,脸色却依旧苍白,眉宇间有掩藏不住的疲惫,见到欢喜便觉得满肚子的委屈往上涌,不愿意惹欢喜更加担心,只好勉强忍着,絮絮地说着闲话表示自已的情况挺好的。
欢喜俯身仔细打量了碧柔一会儿,慢慢直起身子坐在了方才田婆子坐的绣墩上,轻抚着胸口说,“可吓死我了,往这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万一你……我让百灵去请章太医了,他最拿手的就是保胎,听说母后怀着本宫的时候就是吃的章太医的保胎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