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自来少有饮酒的时候,今日去拜祭严瑕又伤了心神,几杯酒下肚就感觉头有些晕,自家酒量自家知道,感觉自已有了醉意,裴彦就没敢再喝,就吃炒菜吃了一碗米饭,结算了饭钱慢慢往回走。
只是这杏花酒闻着香喝着淡,后劲却极大,裴彦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一会儿,酒劲越发涌上来,头脑晕晕沉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扶着墙站了一会儿缓口气,裴彦决定还是找辆出租马车回家比较安全,可是日头正大着,街上少有行人,出租马车也懒得出来招徕生意了。
在路边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出租马车经过,裴彦索性不等了,顺脚进了一条巷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巷子里两边都是高墙,既有阴凉又能吹穿堂风,裴彦感觉自已舒服多了,心说坐一会儿告诉酒劲下去就回家,没想到坐着坐着,竟然倚着旁边的拴马桩睡着了。
碧柔已经搬离郭家快一个月了,郭太太在家里闹腾了好几天,郭家大郎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得缓和了一点,偏偏郭二郎在外头听到邻居家小孩说闲话,气愤不过跟人家打了起来,让人家几个小孩子联手把头打破了。
由于是郭二郎先动手,郭太太也不好跟人家算账,最后只能自已请了大夫给郭二郎看了伤,郭二郎担心伤了脑子以后不能读书了,每天哭闹不休,郭太太急怒攻心,又气得病倒了。
郭家大郎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连衙门也不敢去,只能请假在家侍候,好在还有郭小妹帮着,不然郭家大郎只怕都要累病了。
等到郭太太和郭二郎好不容易都痊愈了,郭家大郎生生累瘦了好几斤,再想起碧柔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过的可不就是他前几天过的这样的鸡飞狗跳的日子。
他是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尚且感觉自已累得不轻,碧柔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又是怎么熬过那几个月的?
郭家大朗感受到碧柔曾经的不易,越发后悔自已之前没有多体贴她一些,没能在她累了的时候及时给她鼓励和温暖,最后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郭家暂时安定了下来,郭家大郎今天发了薪水,下了衙便想来看看碧柔,顺便留些钱给她,贴补一下日常所用。
其实之前郭家大郎也来过碧柔的家门外,只是每次都没敢敲门,他不知道自已还能跟碧柔说什么,说他后悔了,请碧柔原谅他?
碧柔的离开根本就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碧柔如果留在郭家,就永远要过那种不得自由,处处被郭太太压制的日子。
这一点郭家大郎和碧柔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说那些道歉的话实在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