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自去郊外劝农,这绝对是个大事,沿途百姓围观者何只千人万人?
两位小郡王穿着新做的小礼服,依倚在皇上身边,既不害怕也不吵闹,乖得让皇上稀罕得不行,忍不住低声对伴驾的老宫人说:“当年欢喜也是这样,在宫里闹腾得恨不得把御书房拆了,见人的时候却是最乖巧不过,现在这两个孩子也是这样,可见是朕教的好。”
老宫人忍着笑低头称是:“可不正是这么说的,孩子在家里闹腾些有什么,出了门懂礼数就行了。”
龙辇一路缓缓而行,出了城路两边围观的百姓更多,远远看见龙辇都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偏偏有个布衣芒鞋的老道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人群之中,朝着龙辇方向大声疾呼:“大祸就在眼前,皇上不知躲避倒把祸根带在身边,岂不是要让社稷动荡百姓不安?”
这样的话一出口就引来侍卫的呵斥,两名侍卫纵马而来,揪着那道人的领子就把他掼在地上,抽出腰带几下把他捆扎成个粽子一般,只待派人带回京兆府衙门问罪。
那道人却还是不肯住口,边挣扎着边继续疾呼:“大祸就在眼前啊,皇上危矣,社稷危矣。”
这种事关社稷安危的话当着百姓的面说出来,后续最是难以平息,但凡有个天灾人祸的,就会让人联想到今日之事上来。
太子连忙策马上前凑到龙辇旁边:“父皇,儿臣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回宫去请清尘道长,事关欢喜的两个孩子,只怕是冲着欢喜来的,儿臣也让人去叫她了。”
皇上咬牙怒声骂道,“这些人实在可恶,朕不过偏疼两个外孙些,他们看着不顺眼了,就要当众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对两个孩童用这样的手段,朕真想活剐了他们。”
活剐不活剐的,现在也得先把流言平息下来再说,太子怜惜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要不儿臣先把两个孩子带下去吧,万一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皇上冷声拒绝:“不必,朕的外孙怎么会被那些跳梁小丑吓到?你先下去吧,让人把那个老狗给朕看好了,留着命等朕亲自发落。”
太子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说,拱着手慢慢退开几步,打发人去传皇上的口谕了。
皇上出行,随从、宫人、侍卫,前呼后拥几百人,就这样站在大路中间,等着清尘赶来把这个妖言惑众的道人驳斥回去。
路边的人群中不是传来切切私语声,太子心里越发焦躁。
正在此时远远又有一个个道人往这边走来,太子忍不住心里一跳,暗想,难道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不成?
正打算派侍远远的人拦下来,那道人脚程却快,且嗓门高亢,离着老远就大笑着说:“贪道昨夜夜观天象,见紫气自东而来便知有极贵之人临凡,故此特来拜见,且紫气旁边还有两团赤色气团,正是祥瑞之兆,贫道生平仅见,想必皇室又添新贵之人了吧?”
太子心头一松,朝着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亲自催马上前,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圣驾在此还不快快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