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恨不得扒开碧柔的脑子看看她都在想些什么,明明她如今的身份跟郭霖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她却只想着惹不起躲得起。
转念一想,碧柔过于柔弱的性子,是从小到大生活在没有亲情的家庭中养成的,要改也不可能是一天两天的事。
欢喜不想逼近碧柔一定要变成什么样,但是如今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以后要面对的困境还有很多,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她:“本宫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着郭霖,一来和离不是你的错,是他家人欺负你,而他做为丈夫没有为你撑腰,是他们郭家亏待了你和孩子。
二来你如今贵为郡主,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人,是父皇亲自认下的义女,身份何等高贵,他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卫,连到你面前说话都不配。他顶撞了你,你就算让人当场杖毙了他,也不过是被人背后非议几句,法理上却没人能说你的不是。
本宫不想逼你非要怎么样,但是你要知道昉姐儿马上满周岁了,也就面临着马上要上族谱去官府报备的问题了。
你如果不能让郭霖和郭家明白,你如今不是他们能任意欺负的人了,到时候他们用这件事拿捏你,你当如何?”
碧柔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她一直以为和离了就跟郭家没有了任何关系,关起门来跟昉姐儿过自已的小日子就是了。所以昨天郭霖当面说出那样诛心的话来,她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想着躲开了便无所谓了。
可是她忘了昉姐儿是要上族谱的,她不敢奢望让昉姐儿上皇家族谱,可是没上过族谱就没有正当的身份,以后连嫁人都没人敢娶。
所以昉姐儿势必要上郭家的族谱,万一像欢喜说的那样,郭家用这件事拿捏她,甚至把昉姐儿带回郭家去,她……她真的活不了了。
“公主,教教我该怎么做,我不能没有昉姐儿,万一她被郭家带走,我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碧柔惨白着脸紧紧抓着欢喜的胳膊,“郭家就是火坑,看看郭霖的妹妹就知道郭家有多重男轻女了,我当初又是执意和离的,郭霖的娘还不知道如何恨我,又怎么会善待我的昉姐儿。”
欢喜拍了拍碧柔的手,示意她先别激动,沉吟着说道:“皇兄刚刚登基,本宫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替你去求他,让昉姐儿上皇室的族谱,毕竟关系到人伦大礼,皇兄这时候不好为这种事公然偏袒你。
如今只能想办法说服郭霖,让他给你出一份文书,证明他自愿将昉姐儿交给你抚育,并且不再过问昉姐儿的一切。不然就算他现在不找你和昉姐儿麻烦,将来给昉姐儿找个不堪的婆家岂不是害了昉姐儿一辈子。
只是如今他正恨着你,这件事你自已不好出面,同样的,他知道本宫与你关系亲近,只怕也未必会买本宫的账,所以你还是要找一个能借力的人。”
借力的人,借力的人,她缺的恰恰就是能借力的人,娘家早就惦记上她的宅子和铺子,软硬兼施地说过好几次让她把家产转到父亲名下。
如果她请父亲出面去向郭家谈判,只怕父亲当场就能让她一针线都剩不下,事情还不一定能办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