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林再次磕了一个头,哽咽道:“爹,娘,孩儿没能耐,无法管束正传他娘,未免家门蒙羞,只能休妻,求爹娘成全。”
谢氏“嗷”的喊了一嗓子,声音尖利刺耳,西屋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苏冬林并没有理会身边的哭叫,继续道:“从前,她刚进我苏家门时,疲懒怠惰,我因为不能给她好日子而愧疚,不论是做饭还是洗衣,我替她分担日子也就过去了。后来依仗着青儿,家里头的日子好了,她人却是变了……”
“苏冬林!”谢氏猛的抬头,簪子掉落都没有察觉,她披头散发的吼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关起门来说,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苏冬林并不看她,道:“我们家日子都已经很好了,她却是不知足,天天同那些富商女眷们厮混,嫌贫爱富,背着我搅黄了女儿的亲事,为人所不齿,被人指点……在外头攀附权贵也就罢了,她还私自串通娘家人和账房,将铺子里的银子昧下,我从未怀疑她,焦头烂额的找漏洞,她却拿着银子给娘家人挥霍,吃里扒外,令人心寒!”
“我娘家人算是外人吗?!”谢氏哭着争辩道:“咱们家日子好起来,我只想帮一下娘家人,这也有错吗?”
苏冬林道:“每年过年,我都特意给你一百两银子送到正传的外祖母家里头,平时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少,这些年没有一千两,也有五六百两了,这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们姐弟还要串通外人来窃取铺子的一万多两银子?我当时为了这个窟窿急的几天几夜睡不着,你却一直藏着掖着,事情泄露后只想着躲过去,从来不知道悔改!”
谢氏无可辩驳,呐呐道:“我那时家里头需要银子,一时、一时迷了心窍,可我知道错了,一直也都还了回去……”
苏冬林面无表情的道:“因为这事,从来没有认真的后悔,你找了诸多借口,我已经听烦了,从那时我便无法跟你一起过下去了,念在儿女的份上,我一直忍着,想着时间久了,你也许会明白,可是我错了。你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你觉得我是傻子,背后不停的动手脚……”
说到这里,苏冬林声音里满是疲惫,“你一直嫌弃我是个木头脑壳,你太有主意了,我放你自由。”
至今没有听到苏新平和郑氏劝解一句,谢氏心生无望,哭道:“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再饶我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冬林却没有应她,而是问道:“听说钱掌柜给你弟弟一个大院子,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谢氏一愣,这是前一个月的事情,办的十分隐蔽,苏冬林怎么会知道。
听她不停的喘息却不发声,苏冬林就知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冷笑了一声,“你用什么跟他换的?私下里偷偷给他辣椒籽,还是把铺子的辣椒压低价格卖与他?”
谢氏慌乱的看向郑氏,但郑氏却扭过头去,“老大家的,今天已经闹到这个份上,该说的也就不要瞒着了,你口口声声让我给你做主,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行。”
苏冬林道:“你不说,我也能查清楚,但是今天,这个休书我必定回再重写一份。”
“我、我说,我说!”谢氏慌乱的不成样子,眼神乱飞,“是他、是他先找我的,蛊惑我的,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两斤辣椒籽,他也不会给外人,只自己家种着吃……”
亲口听她承认,用辣椒籽换了一套大院子,苏冬林绷着的身体像是被抽了筋一般,“你、你……他这样一说,你就相信了?你应该很清楚,一两斤辣椒籽起码能种一亩地,一亩地的辣椒能得几千斤,他家一年能吃几千斤辣椒?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种一亩地的辣椒,最后能得多少辣椒籽,你知不知道?!”